苏培盛禀报道:“启禀皇上,华贵妃脱簪戴罪,正跪候在碎玉轩门外。”
“传她进来。”皇上顺势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苏培盛应道:“嗻。”
苏培盛对华贵妃说道:“娘娘,皇上传您进去呢。”
“莞嫔的孩子保住了吗?”华贵妃连忙问道。
苏培盛叹口气惋惜的摇了摇头。
年世兰如今才感到一丝恐惧,颂芝连忙扶起她说道:“娘娘,小心您的身子啊。”
华贵妃步履沉重的进殿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万福金安,臣妾有罪,今日莞嫔冲撞臣妾,臣妾本想略施小惩,以示告诫,并非有意害莞嫔小产,臣妾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还望皇上,饶恕臣妾无知之罪。”
甄嬛听到华贵妃的声音,郁气上涌,如鲠在喉。
“你无知?莞嫔有孕三个月,你不知道吗?”皇上盯着华贵妃问道。
沈眉庄说道:“皇上,贵妃娘娘说,她正是知道莞嫔有孕三个月,胎像稳固才让她跪的,臣妾无能,拼命也阻拦不了华贵妃娘娘。”
“皇上,昭妃娘娘已经尽力阻拦了,贵妃一意孤行,连昭妃也一并责罚。”敬嫔连忙说道。
“臣妾无知,臣妾今日是被气昏了头,想着跪上半个时辰应该不打紧,你这个太医是怎么当的,她明明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怎么跪了半个时辰就会小产,一定是你们给她吃错了什么东西,还要赖在本宫头上。”年世兰慌乱说道。
章太医连忙跪下回道:“莞嫔娘娘之前是有不适之症,此乃盛夏母体孱弱之缘故,也属正常现象,唯有不妥的是,莞嫔娘娘近日心神不宁,所以胎像不稳,这本来没有大的妨碍,只要好好休息便是了。”
“臣妾听闻那年侧福晋跪了两个时辰才小月的,所以,所以以为跪上半个时辰不打紧。”华贵妃跪着说道。
皇上说道:“侧福晋当日是对纯元皇后大不敬,纯元皇后才罚她跪下认错,何况纯元皇后当时丝毫不知侧福晋已经身怀有孕,当属无心之失,纯元仁慈,为此事自责不已,才伤及自身以致难产血崩。
而你!你明知道莞嫔怀有龙胎还强行责罚,事后还不知悔改!贱妇,如何敢和纯元相提并论!”
“臣妾无知。”华贵妃伏在地上说道。
皇上怒道:“朕看你不是无知!倒是十分狠毒!”
年世兰抬起头红着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皇上,皇上见她又软下几分心肠又失望说道:“莞嫔她若真的有错,你为何不一早责罚她,为何非要到日到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朕看你的心思真是毒如蛇蝎,朕的身边怎能容下你这样的人。”
华贵妃这才慌忙跪爬到皇上面前哭诉道:“皇上,臣妾是不喜欢莞嫔,自她进宫以来,皇上对臣妾就不如从前那般宠爱,莞嫔恃宠而骄,凌辱臣妾,臣妾怎么能忍耐。”
“你太糊涂了,枉费皇上对你的信任,让你协领六宫的事宜。”皇后说道。
华贵妃痛哭道:“臣妾是不满莞嫔处事嚣张,可是臣妾从来就没有存心要害她的孩子,臣妾也是失去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心狠呢,皇上。”
那个孩子,那个在王府失去的孩子,看着年世兰痛哭流涕的样子。
皇上无力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也是有过丧子之痛的人,怎么能忍心再加诸在莞嫔身上,就算你无心伤害莞嫔腹中之子,这个孩子也是因为你没了,你难辞其咎。”
吉祥悲痛欲绝进殿行礼禀报道:“奴婢延庆殿吉祥,禀报皇上,端妃娘娘薨逝!”
“什么?”皇上惊讶问道。
“贵妃娘娘昨儿夜闯延庆殿,华贵妃对娘娘打骂折辱了一晚,娘娘病体孱弱,不治而亡。”吉祥哭道。
“你胡说,本宫离开时,端妃还好端端的,你也敢来污蔑本宫。”年世兰反驳道。
吉祥痛哭道:“贵妃一直克扣延庆殿的吃食用度,也不让太医医治娘娘,娘娘缺医少药,如何能挨的下去!”
“为何不来禀报朕?”皇上问道。
吉祥回道:“娘娘自责当初贵妃失去的孩子,所以不管贵妃如何苛待,娘娘都尽力忍耐,娘娘不愿让皇上知晓为难。”
小厦子进殿行礼禀报道:“端妃娘娘已经薨逝,太医说,娘娘生前久病不愈,身体虚弱,禁不起折腾,病发而亡。”
“你这样心如蛇蝎的人,朕是断断不能一再容忍,请皇后晓谕六宫,废年氏贵妃之位,降为嫔位,褫夺封号,去协理六宫之权,禁足翊坤宫,日后非诏不得入见。”
“臣妾接旨,那太后那边也要告知一声吗?”皇后问道。
皇上低说道:“富察贵人的孩子没了,太后本就伤心,如今又病着,未免雪上加霜,就别再提了吧。”
“太后那边,臣妾定会安排好一切,请皇上放心。”皇后说道。
“皇上臣妾真的是无心之失,皇上真的要如此绝情吗?”年世兰哭诉道。
皇上看着年嫔怒吼道:“莞嫔何辜!端妃何辜!六宫的妃嫔何辜!要陪着莞嫔一同暴晒在烈日之下,昭妃又犯了什么错,要被罚一同跪着,从今日起,你,每日正午去自己宫门口砖地上跪两个时辰,出去!”
颂芝连忙扶起年世兰,跌跌跄跄的出殿。
“苏公公,皇上从未如此生过本宫的气,这该怎么办?”年嫔哭道。
苏培盛为难的叹了口说道:“唉,娘娘先请回吧,不过这事奴才不得不说娘娘一句,您就是再怎么不喜欢莞嫔也不能这样气盛,端妃娘娘又”
“本宫真的是冤枉的,本宫是去延庆殿,可是我没想要她死。”华妃说道。
“那也得皇上相信才行啊,回去吧。”苏培盛说道。
“皇上,端妃娘娘的后事交给臣妾打理吧,皇后娘娘陪着您奔波回来,也需要休息。”沈眉庄开口说道。
皇上点点头低声说道:“追封端妃为端贵妃,以皇贵妃礼仪下葬,谥号淑惠,着内务府隆重操办,也尽一份朕的哀思,皇后病体初愈,端贵妃的后事就交给你了,你膝盖也伤了,记着找太医好好瞧瞧。”
“臣妾遵旨,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沈眉庄行礼退出殿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