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说的话也都是众人想要问的问题。毕竟人家娶了格格,可就是皇上的乘龙快婿了。怎么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着他们做这样的事情?
谁会放着好日子,消停日子不过,跟着他们过这种掉脑袋灭九族的事?是嫌好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么一说,青长老就又支楞了起来,感觉好像有了借口,去那里质问箫剑,“是啊,你这么说人家是跟你达成合作了吗?若是我们贸然闯进队伍里,到时候别说进皇宫了,我们率先就被发现了,这个责任谁担?你担吗?”
青长老这话一说,顿时整个院子鸦雀无声,是啊,虽然他们的目标是刺杀狗皇帝,可是也不能连皇宫都没进,就白白的把命给丢了。
箫剑冷笑一声,眼神直接就对上了神色漂离,气势却很足的青长老,“若是没有达成合作,我会带着你们大家伙一块去送死吗?我们都是跟狗皇帝有仇的人。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会放着这么大好的一个机会不用,反而把你们拖向死路吗?”
箫剑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眼睛都瞪得老大,在场的众人都被他这副架势给唬住了。旁边的众人都为他的这一种奉献精神给感动了。
就连刚开始为他说话的那个长老,也站出来,又开始打圆场,“青长老你说你也是在白莲教里资历最老的,长老了怎么还无凭无据的就冤枉箫剑,他可是我们的恩人啊。”
青长老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举步维艰,箫剑还是咄咄逼人,不肯松口,最终青长老也无奈地卸下了一身的力气,淡淡的说了句,“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白莲教好,他一个中途加进来的,我不相信他半点私情都没有。”
可如今在场的人都听不进去青长老的劝诫,青长老见这副场面,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一时间脊梁都有些弯了,“算了,那既然不听本长老所言,那你们就去,我不参与了。”
说完,青长老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在场的有些是青长老那边的,也有几个想要去拉一下青长老,可是腿都迈出去了,又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又迈了回来。总不能为了一个青长老而犯了众怒不是。
箫剑见状得意且又嘲讽的勾了一下唇角,他早就知道这个青长老是一个懦弱且怕死的人,他生怕在这个计划完美实施之前,他会扇风鼓捣白莲教中的人,不听他的差遣。为了这个计划能完美的解决,为了他能报杀父母之仇,只能暂时把这位长老给踢出去。
接下来他们又是紧锣密鼓的安排着,谁谁谁在队伍的哪里,谁谁谁到时候去哪里接应。
最后万事俱备,只等待他们成亲的那日到来了。
蒙丹这几日也分外高兴,就连睡觉时都嘟囔着回话。具体说了些什么,箫剑也不想去探寻。反正最多还有两日,那个狗皇帝就要归西了。
在他们成亲的前一天,箫剑在院子中间摆了一张长条桌子,上面供奉了两个牌位,他更是一大早就买来了香炉和香。
等到晚上,箫剑才晃悠悠的跪在桌前的蒲团上,十分的虔诚,“爹娘你们的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儿子到了皇宫,手刃狗皇帝为你们报仇,更要保佑儿子能找到妹妹。”说完,箫剑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而在另一边青长老虽然生气,但终究还是不能放任着整个白莲教,都跟着箫剑一起去卖命送死。就偷偷的在京城的一处宅院里安顿了下来。
他还召集了一些他往日信得过的人过来,“你们听我说,等到明日你们记得要小心,机灵一些,万万不可,凡事都冲在最前方,箫剑此人太过危险狡诈,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尽早撤离。”
青长老越想越不对劲,可惜他还没有调查清楚当日箫剑为何正好经过那里?又为何碰巧正好救了他们教中的人?不认识他们却要保护着他们一路回到这里,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可那些人已经被 pua的太深,根本听不进去青长老的劝诫,一个个义正言辞的说着,“青长老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让你参与,你就在背后诋毁箫剑?”
“是啊,箫剑一早就说了这个计划万无一失,我们混在迎亲的队伍里如何混不进皇宫?既然混进了皇宫,不手刃了狗皇帝怎么能报我们的大仇?”
“哼,我看箫剑早就应该把您给踢出去了,毕竟您在我们这里,只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对,我们都不要在这里再听下去了,明日才是正日子。”
青长老看着他们这一群人无能为力,实在是劝阻不了。明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是有些混乱不假,可是那毕竟是皇宫啊,那么多的御林军,他们又怎么可能逃脱得了呢?唉,时也命也。由他们去吧,看来此后世上再无白莲教了。
青长老驼着背,一步步挪回了自己的房间,感慨世事无常。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没有对不起教中的任何一个人。剩下的就交给天命吧。
在众人的期盼中,第二天清晨很快就来临了。
今日确实是一个好日子,毕竟是钦天监算出来的,今日万里无云,天高气爽,宜动土宜嫁娶,总之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漱芳斋里的人更是一大早的就开始忙活,毕竟是唯一的主子,出嫁的日子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早在前几天,漱芳斋早已布满了红绸缎,张灯结彩的就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紫薇没有母妃,皇上便命令嫔来充当紫薇的母妃,来为紫薇上妆。毕竟令嫔也算是福家的亲戚,而紫薇又正好要嫁给福家的长子,宫里再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令嫔合适了。
小燕子更是为紫薇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除了为紫薇高兴,她也在为她的明天而担忧。
说句实在话,她当初进宫就是为了给紫薇传递消息,让皇上知道他在民间还有个的女儿。可后面她把格格之位还给了紫薇,还是舍不得离开皇宫,就是因为舍不得皇阿玛,他是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却屈尊降贵地喂她喝药。
又一次一次的拯救她于水火当中,不管是老佛爷也好,还是皇后娘娘也罢了,总之只要她受了委屈,那么她就坚信皇阿玛一定会来救她的。
可自从那个大秘密曝光之后,皇上对她就没有了曾经的那一份宠爱。小燕子不知道在紫薇离开皇宫之后,她在这宫里又能何去何从呢?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宫里的宫女,哪是能说走就走的?
小燕子更是起了一个大早,早早的就把紫薇叫了起来,为紫薇开脸上妆。金锁嫌小燕子笨手笨脚的,就把小燕子给挤到了一旁。
小燕子轻皱了一下眉毛,碍于今天是紫薇的好日子,也并没有说什么,还是乐呵呵的去外面拿苹果去了。
令嫔看着小燕子跳脱的身影,一时间也是有些愣神,还记得当时是自己力保,她说她是皇上的沧海遗珠,说她和皇上眉宇间有些许相似的。
可谁曾想她竟然不是?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那么多的时间才慢慢爬到的妃位,却在一夕之间跌入了谷底。说不怨恨是假的,可又真的该怨恨她吗?是她在只言片语中就觉得她是皇上的女儿。
终究还是自己太急功心切了,想要倚仗这个事情,然后位分再往上进一进的,却没曾想到这不是往上走,反而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跌个粉身碎骨。
紫薇在看到令嫔娘娘的那一刻,心里终究是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在这宫里紫薇谁都不信,只是信令嫔。
不仅因为令嫔对刚入宫的她们很好,还因为令嫔是尔康家的亲戚,亲戚之间肯定不会相互戒备防备的。
所以紫薇在看到令嫔的那一刻,眼神噌的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好像看到了自家人一般,还十分亲切的拉着她说话,“令嫔娘娘,我好紧张。我要待会儿该怎么做?”
令嫔看着眼前这个妆容大气的紫薇,一时间竟难以想象她当时刚进宫的样子了。只记得当时微服出巡之前,皇上多次进出漱芳斋,她当时还以为自己又要在宫里多一个姐妹了。
一想到这个姐妹还是由自己推荐入宫的,她当时心里都要怄死了,但面上不得不还装出一副为皇上欣喜的模样。
谁知道最后出巡回来,也没见皇上对她有任何反应。令嫔当时还以为是她在出巡的途中惹怒了皇上,当时还觉得不过如此。
却不曾想,她还不如成为皇上的嫔妃呢,没想到她竟是皇上的女儿,真可谓把自己蒙在了鼓里,还让自己从妃位的位置上跌到了嫔位。
不管怎么样,今日是她成亲的重要日子,皇上点名让她来的,令嫔又不得不挂上了那一副虚伪和善的面容,温暖又柔和的手握住了紫薇那个微微发抖冒冷汗的手。
令嫔柔声地劝导着,“放心,不会有事的,到时候在你的耳旁会有嬷嬷,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
紫薇一颗心,这才稍稍的静了下来,就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突然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抬眼看向了令嫔,“娘娘,我有一件事相求。”
令嫔也有些不得其所,今日是他们的好日子,有什么事情要求的?不过她还是愿闻其详,点头示意紫薇说出来。
紫薇看了看左右的人,而后让她们先行退下去。
除了漱芳斋的人,其他的人都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弹。毕竟宫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尤其在出嫁成婚时,哪还有禀退左右的道理?
令嫔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于是眉头紧紧的就皱了起来,眼神若是能变成刀子的话,估计就已经狠狠地扎在了紫薇的身上。
都要成亲成家的了,还这般不稳重,不懂得规矩?难不成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刻,再暗害她一把吗?
令嫔有些烦躁,若不是为了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名声,好印象,她才不会接这烫手的山芋。
最近皇上去皇后的宫里的次数可多了,她渐渐的升起了一股危机感。甚至皇上宁愿去香贵人或者其他嫔妃的宫里,她怎么能不多想呢?
她现在身怀有孕,皇上还每月只来看她一次,她知道皇上是在生她的气,可她真的对她们那个秘密的事情毫不知情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挽回自己的名声和形象。
“有什么事,格格不妨就在这里和本宫说吧。”令嫔差点就绷不住脸上虚伪和善的表情了,只能暂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的说着。
紫薇看了看左右,轻咬了一下嘴唇,显得有些为难。
令嫔看着紫薇的这副模样,更是太阳穴直突突的跳,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更是体会到了当时皇后百口莫辩的心情。
是啊,从旁人的角度看她们,可不就是令嫔正在欺辱紫薇吗?
“格格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本宫能办到的一定尽心竭力去办。”令嫔咬着一口银牙“和善”的说着。
紫薇纠结犹豫了片刻,知道若此刻不说,到事后更没有机会说了,“娘娘,您说我出嫁可不可以带两个宫女?”紫薇抬头一脸希翼的看着令嫔。
两个宫女?令嫔一转脑子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是啊,紫薇嫁出去了,那这漱芳斋的这些奴才们,估计没有皇上的命令,就要重新分配到各宫了。
小燕子又正好被贬为了宫女,若得不到皇上的特赦令话,她只能到25岁方可能出宫了。
如果真的这些漱芳斋里的奴才们要重新分配的话,小燕子分配到哪里还是个未知数。若要分配到那些与她们不对付的娘娘那里,那么小燕子可真真要受苦了。
令嫔瞥了一眼紫薇,没想到这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家占了你的身份,当初还占了你的爹,如今颠倒过来倒还真为她考虑?
只是不知这姐妹情里掺杂着多少真心,又交织着多少利益呢?
令嫔装作一副被感动的样子,拿起手帕擦拭着眼睛,实则半滴泪都没有。宫里的个个都是人精,若不这样演着,她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命坐到令妃的那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