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有些不喜,但到底是没有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说,木寒夏到底还是救了萧谨言,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木寒夏,神情淡漠,君王之气尽显,脸上也掠过一抹冷意,淡然开口:“既然你救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不妨提出来,朕自会答应你。”
跪在地上的木寒夏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说,如果她这个时候为哥哥求一个恩典的话,是不是就能把哥哥救出来了?
到时候她也就不用留在萧谨言身边做一个通房了,加上之前皇上赏赐的白银,也足够他们一家人远离京城,好好的活上一辈子。
想到这儿,木寒夏脸上都几近兴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
她压根就来不多想其他,只见她当即就露出一抹灿然的笑,朝着皇上跪拜行礼,正要开口跟皇上说哥哥的事情,结果下一秒却被人直接打断。
“皇上,这次刺客一事必须严查。”
是苏运昌的声音!
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人打断,俨然心情难看到了极点,她抬头看向苏运昌,却见他摇了摇头,似乎是让她不要说接下来的话,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会说哥哥的事情。
既然他知道,可为什么不愿意帮她,也不愿意见她。
现在还要阻止她去救哥哥。
木寒夏捏紧了拳头,如今她若是再继续想说的话,恐怕不太容易了,于是,她只能作罢。
皇上侧头看向苏运昌,点头应道:“没错,刺客一事需要狠狠彻查。”
“谨言既然是负责这次的秋猎安全,那便交给他来办吧。”
萧谨言面无表情:“是,皇上。”
皇上继续朝着最高位置上走去,众人也从地上站起身。
只不过萧谨言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是能察觉得出来木寒夏刚刚是想说些什么的,无非是关于木寒舟的事情。
可到底是被苏运昌给拦下了,他们两人倒是这般亲密,萧谨言脸色难看的眯了眯双眸,可如今这样的场合,他倒是硬生生把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篝火晚会依旧进行,大家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捱到大半夜的时候,这篝火晚会总算是结束了,木寒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着外面走去,她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恩典,结果就这么没了,此刻的她,怨气颇深。
散场后,众人离开营帐,皇上倒是看了萧谨言一眼,脸色清冷,道:“谨言,你留一下。”
“是,微臣遵旨。”
萧谨言单独被皇上留了下来。
等苏芷离开后,木寒夏这才起身走在了最后面。
木寒夏出来之后,天色已经黑得完全看不见,倒是路的两边都设有火焰,将整个路照射得十分亮堂。
“寒夏。”苏运昌在身后轻声喊住了她。
木寒夏想到方才在营帐内被打断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并不准备理会他,权当是什么话都没有听见,准备跟着人群一起离开。
结果下一秒,苏运昌便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拽着离开,走到一旁隐蔽的地方,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就不会发现她们俩。
而且,木寒夏几乎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恰好苏运昌喊她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只有禁卫军守着外面,倒也不妨事。
身为禁卫军,他们的嘴巴十分严格,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苏运昌方才几乎都快被吓到了,可偏偏,木寒夏像是什么话都没有听到似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方才要不是苏运昌掺和进来,她就能救下哥哥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以至于木寒夏压根就不太想回答他的话,可苏运昌毕竟是主子,哪儿有做奴婢不回答主子的话。
“奴婢谢过苏大公子。”
她神色淡漠,距离拉得很开。
“你这是在怪我?”苏运昌有些伤心,脸色也难看:“我若是不打断你的话,你是不是要跟皇上求一个恩典,重新审视木寒舟科考舞弊一事?”
原本,木寒夏并没有这般气愤,她到底是能忍得下,可是苏运昌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哥哥的事情,她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既然苏运昌不愿意帮忙救下哥哥,那她自己想办法去救,又有什么错?
她想要的只不过一直都是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可为什么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始终都无法得到?
他们这些做主子的生来就是比旁人要高贵,身份显赫,可她就活该被踩在脚下吗?
这世道,为什么求一个公道就那么难?
木寒夏心里难受的要命,却还是要恭敬地回答苏运昌的话。
“苏大公子,奴婢想救哥哥,又有何错之有?”
“你应当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如今皇上都在盯着这件事情,若是你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届时惹得皇上不快,就连你自己都会被波及,难不成难不成你也想跟这件事情沾上关系被关进牢里吗?”
几句话说得木寒夏抿了抿唇,方才她并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只是觉得皇上既然答应给她恩典,却没有想到皇上会因为这个生气。
惩罚她事小,可到时候若是连她都进了牢房,父亲和母亲肯定会担心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救不了哥哥还要搭上自己?
现在细细想来,是自己太过于冒失。
才惊觉这危险之事。
“奴婢多谢苏大公子提醒,以后奴婢定然会仔细考量,不会再给苏大公子添麻烦。”
“你总是这么嘴硬,你且放心吧,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调查寒舟的事情。”
木寒夏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继续重复提起,当即便点了点头:“奴婢多谢苏大公子。”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了,奴婢就先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她表面应承了下来,知道哥哥的事情急不来,便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如今这当务之事,是苏芷跟萧庭朝的事情,幸好这件事情今日没有被发现,如若不然,肯定会大闹一场。
而此时,刚从营帐内出来的萧谨言,脸色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
他的目光一直凝视在不远处苏运昌与木寒夏身上,两人更是拉拉扯扯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