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没有放开抓着男人衣角的手,只是嘴角小幅度扯了一下看向对方低声问道:“你现在的身体不应该勉强自己,如果说……我能让你原来的力量全部回来,但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你愿意么?”
拉斐尔收回了想要掰开少年的手,蹙着眉头似乎是不相信亦或是在考虑这话有几分真假。
该隐歪头,似笑非笑的说:“我完全能助你在这场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获得成功就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所谓的等价交换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尽管此刻两人都隐匿在废墟之中,可少年的面庞在拉斐尔眼中依然清晰可见。
尤其是那双猩红色的眼眸,瞳孔犹如野兽般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仿佛能穿透这无边无际的黑暗直直地刺入心底最深处。
再看那张昳丽至极的眉眼,原本应是精致美艳,但如今却沾染了斑斑血迹与点点灰尘……柔软的黑色碎发,早已被涔涔冷汗所浸湿紧紧地贴附在额头两侧,显得如此狼狈。
可即便处于这般境地,少年却愈发让人感到惊艳,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混合着自信与狂野,竟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让人为之倾倒。
拉斐尔静静地站在那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内那颗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然而,他根本无暇去深入思考这其中的含意与情感。
他微微颔首,神色坚定的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好,克诺齐是我的家……这颗星球见证了我的成长,所以无论前方出现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守护这里,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就在他的话尚未落音之际,少年猛然跃起身子缠住了他的身体,张开嘴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
说时迟那时快,该隐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的侧颈狠狠咬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拉斐尔完全来不及反应。
瞬间,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忽冷忽热的剧痛愈发剧烈。
拉斐尔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急速流逝,同时也带走了他生命与温度。
短短片刻,拉斐尔就发觉自己的体温已然变得寒冷,同时他的呼吸也开始逐渐微弱,原本强有力的心跳声此刻也越来越缓慢。
他能清楚地意识到,死亡正在步步逼近……
该隐吸食完血液,漫不经心伸出舌尖缓缓舔舐了一下嘴角剩下的体液,猩红色的眸中完全都是兴奋之色。
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在刹那间完全修复好了,这种填饱肚子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他垂眸,居高临下看向快要断气的拉斐尔,拖长了尾音不慌不忙的说:“只有死亡才是新生……”
随后他漫不经心抬起了手臂,轻启朱唇,狠狠地咬住了自己冷白色的手腕……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如同盛开的玫瑰一般艳丽夺目。
该隐毫不犹豫地委身将嘴里含着的温热血液,渡给了拉斐尔那冰冷的嘴唇。
男人眸子颤了颤最终失去了焦点,死亡之后的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在这寂静的废墟里是那么清晰。
……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拉斐尔那双原本已失去焦点金光的瞳孔,突然间猛地收缩成了一道极细的缝隙。
他缓慢的起身,仿佛骨骼咯吱的响动他都能听到,体内涌动着不知名的力量。
拉斐尔坐直了身体,迷茫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一刻,他惊觉自己所处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与之前一样,亦或是又有所不同……
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晰地看见空气中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尘埃,不仅如此,就连距离自己十几米外昆虫扇动翅膀所发出的细微声响,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还可以闻到远处硝烟的味道,人类身体上的汗液与那浓郁至极的玫瑰花香气。
这种奇怪的能力让拉斐尔震惊不已,因为这种程度的五感早已超越了常人所能企及的范畴,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人类曾经涉足过的领域。
该隐一直等待在一旁,他知道对方已经转化成功了。
他打量着如同新生儿般的拉斐尔,嘴角勾起慢悠悠的说:“你被诅咒了,获得力量的代价就是这永生永世不死不灭的诅咒……你可以去赢得这场战争了。”
男人似乎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当他听到该隐声音的时候,猛然转头只用了瞬间就站在了少年面前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声线颤抖,低声道:“该隐……”
“呦~这是恢复记忆了?”少年语气玩味,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就甩开了那只抓着自己的手。
拉斐尔没想到自己会变成吸血鬼,而且哪怕是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少年依旧可以轻松挣脱他的束缚。
而该隐则是瞥了一眼男人语气淡漠的说:“只要不吸食人类的血液你就还可以转化回去,我只不过是借你点力量而已,别多想了……快速救人吧,要不然卡尔与白继晨可都会死在这里。”
拉斐尔知道现在没时间解释太多,他只是看向该隐焦急的说:“等我……等回来我就向你解释这一切!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从没有想过与你分……”
该隐抬眸,那模样看起来似笑非笑,随后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在指挥官大人的心里克诺齐星球亦或是卡尔、白继晨哈维尔等人都比我重要,如果你不能坚定的选择我就不要说那么虚无缥缈的话,太没意思了……”
少年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远方仿佛穿越无尽的时光长河,看到了自己那漫长而又无尽的一生:“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目睹了无数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所谓的感情那不过就是人类用来自我慰藉的工具罢了。”
“所以我向来对它都嗤之以鼻,视其为可有可无之物,这种东西是我最不屑,也最不需要的……这话我只说一次。”说完,该隐的身影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