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恶心,谁能有你这张脸恶心!”
秦悦死死攥着手里的黑纱,从前浓情蜜意的眼神如今只有陌生的冷漠。
甚至女人心里暗暗想着:
‘蒋纾在土匪窝里待了那么久,谁知道还是不是干干净净的,自己纳他做小也是合情合理的。’
“秦悦,你她爹的疯了吗!!”
颜若仙跑过来一拳将秦悦干倒,将身后桌椅‘哗啦啦’的碰倒一片。
“这是阿纾!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怎么能说那样伤人的话。”
秦悦爬起来,拇指横向擦过嘴唇,嘴角裂开口此刻已经流血了。
“就因为他是蒋纾我才处处为他着想,只要我们在一起就罢了,为何还要在乎一个名分!!”
季余越听越生气,脸被气的鼓鼓的。
“太不要脸了!”
萧千隐却淡定的多,甚至眼神都没往那边放,垂着眼眸看着季余气呼呼的脸。
甚至还伸手戳了戳。
“秦悦极其看重脸面,蒋纾的遭遇会是她心里拔不出来的一根刺。”
萧千隐说完,便拉着季余上了二楼包间,别人的事情,她一向没有兴趣。
菜都上齐了,颜若仙才姗姗来迟。
一坐下便自己先灌了两盅酒,神色难过,绿豆似的眼睛都没光了。
大脸向下一垂,更丑了……
季余漫不经心的吃着萧千隐夹给他的菜,耳朵竖起来听事情后续。
奈何颜若仙一个劲儿的喝闷酒,也没个言语,倒让季余急得不行。
萧千隐无奈的夹了一筷子青菜送进季余碗里,对着颜若仙开口道:
“楼下如何了?”
季余耳朵再次竖了起来。
颜若仙苦笑一声:
“秦悦家里重新安排了亲事,秦悦绝食抗议才勉强让小纾进府当个小侍。”
“小纾不愿意,这才有了刚刚的局面,一个跑了一个追,我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
季余吧唧吧唧嘴,这听着没头没尾的。
不知不觉一碗饭已经进了肚,对面颜若仙喝的酩酊大醉,反观萧千隐却清清爽爽神智清醒。
季余对着女人比划了一个‘溜走’的手势,萧千隐知道对方坐不住了。
同意的点点头。
一楼大堂还在议论刚刚的‘趣事’,季余靠在二楼栏杆,听的挺不是滋味的。
“刚刚那个男人脸都毁成那样了,太吓人了,晚上看一眼不得做噩梦啊!”
“对方是同知嫡女身份高着呢,小侍的身份也可以了,对方竟然还不知足。”
“这男人就是心太大了,想当人家的正头夫郎,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清一色全是贬低藐视蒋纾。
“凭什么要给她做小,说的好像是蒋纾高攀了一样,人家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
季余气的不行,但是众口尤尤岂是凭他一言一句能堵住的?
世界上最难管的就是别人嘴。
“可是……女人三夫四侍本就正常,小侍不愿意做,那确是我做梦都想要的。”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季余回头一看,对方容颜清秀,一股子风尘气。
少年目光牢牢定在对方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着一方素帕,一角还用线绣着一个小小的“隐”字。
这是隐娘的帕子!
但是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你是谁?你手上的帕子是哪里来的?”
浔烟一愣,将帕子赶紧团起塞进袖子里,本就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竟是遇见了萧姑娘的熟人不成?
“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素帕而已,满大街都是,没什么新奇的。”
“伎子路过罢了,不打扰公子雅兴。”
浔烟说完转身就要开溜,却被季余一把拦住,对方心虚的样子不要太明显了。
伎子?
那是青楼楚馆人的自称!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帕子?”
浔烟知道自己闯祸了,但是万万不敢说出那夜自己的所见所闻。
将季余一把推开,掉头就跑。
自己只是出来放放风罢了,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了萧姑娘的熟人。
季余一个不注意竟真的让人跑掉了。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绝对就是隐娘的丢掉的帕子!
季余转身进了包间,现在还哪里顾得上蒋纾的事情,这火都烧到自己眉毛下面了。
颜若仙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
就在萧千隐耐心即将耗尽时,季余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萧千隐微微拧眉: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隐娘,你的帕子扔在哪里了?”
萧千隐站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面色如常的说道:
“怎么了?我不记得了。”
要怎么说?自己扔在金粉梦了?
平江城最大的青楼。
干的是一些人命勾当吗?
那血腥的场面萧千隐不可能复述给季余听,女人眼眸一转,便知对方定是碰上了什么人。
或许……是金粉梦的人。
萧千隐笑着将季余揽在怀里,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帕子被我随手扔了,不然一会儿我去给你找找?”
季余怏怏的说道:“不用了。”
萧千隐微微眯眼,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将季余送回家后,便找了借口又出了府。
等人消失在拐角,季余双手扒着窗户边探出头来,大眼睛轱辘轱辘转。
换上侍卫的衣服,悄悄跟了上去。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时郭苑说的一脸笃定,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
当季余看到三层高楼金粉梦时,久久回不过神来,拍了拍怀里的银针。
咬牙切齿的进去了。
“唉唉唉!”
鸨公将季余拦住,对方虽然一身侍卫打扮却还是能一眼看出是个男子。
这是谁家夫郎过来捉奸了?
“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乖乖离开。这女人哪个不偷腥,把她惹急眼了,你在家也不好过。”
季余脖子一扬说道:
“您说的对极了,但是我家那人就好这口,偏偏让我穿成这样过来找她……”
季余满脸通红的捂住脸。
那副模样不得不让人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