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梦,祁郁做了很长时间。
久久不愿醒来。
这场看似他的囚禁,实则他从未占据主导地位。
明明是他囚禁她,剥夺她的自由。
但不知不觉中,深陷到不能自控的人也只他一人。
她永远清醒。
慌忙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他美好的梦境。
抬手抚了抚眼睛,他醒来。
扫了眼备注。
只要不是她的电话,其余所有人都可以往外拖。
手放在眼睛上,他没起来。
醒了会神。
他的手是很漂亮的那种,形状堪称完美,骨节匀称,皮肤泛着冷白,青筋欲凸的脉络阵阵清晰。
身上的反应,他再熟悉不过。
但它早就不是这个年岁该有的了。
醒了约半分多钟,他才神色往常的进了浴室。
侧眸扫了眼卧室的钟,连祁郁自己都惊窒了,他竟然睡了十个小时准确算来,这一世,自重生到现在,今天应该算是第一次睡这么长时间,果然,只要有她的梦境,都是香甜的。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他还要继续努力了。
这一世,争取他再变一些,让她真的喜欢上他。
——
南城大学今日是真的热闹。
学校内部简直乱成一锅粥了,靳瑶的事情还没解决,Areak猥亵犯罪的事情又被全方位播报。
整个学校都炸了。
颜雾算是最早知道的那个一批,所以没多大震惊。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次恶人都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惩罚。
“是你将Areak送到监狱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气冲冲的跑到祁氏总裁办。
要不是门口有保镖拦着,丝毫不怀疑她下一瞬就要冲进来打人。
祁郁挥挥手,保镖才将人放进来。
“六婶不远万里来是有何贵干?”
“还发这么大的火。”
祁郁端坐在主座上,看不出神色的黑眸轻轻扫过去一眼。
“你别装蒜了,祁郁,我都打听过了,就是你将连连给送进监狱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再怎么算,他也算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起初,祁郁确实觉得有亏,毕竟再怎么算,Areak也算是跟他一起长的大的弟弟,还宠了那么多年……但……
真要跟雾雾一滴泪比起来,亲兄弟又如何。
他谁都不在乎,只在乎她。
“冷血?”祁郁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词汇逗笑了。
“难道不是吗?”那女人被他笑的一阵心慌“你不冷血吗?你要是冷血的话,怎么会将你亲弟弟给送到牢里,你……。”
“他犯罪了,我有何不可。”
“可……。”那女人也一阵心虚,她是Areak的母亲,过去常年定居在国外,要不是最近儿子出事,祁家人又没人敢跟祁郁硬碰硬,她不得不回来。
“那就是一个穷光蛋,我儿子跟他玩,是看的起他,谁能想到,他竟然这么没用,就屁股一抬的事,还用的着自杀,更何况,死了就死了,我们赔点钱就得了呗,凭什么,将我儿子也送进去。”
祁郁看着眼前女人一开一合的红色艳唇,神色越发不耐。
虽然他一早就知道祁家从骨子里就是恶劣的,但没想到,竟真的有人能……恶毒到说出这般话。
所以啊!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雾雾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见过太多肮脏的人,怎么舍得丢弃耀眼明媚的光。
“六婶说够了吗?要是够了的话,我就让保镖送人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不打算管吧!真的想让你弟弟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啊!”
“本来不想的,现在正有想法。”
“你……。”女人脸更黑了,神色阴狠。祁郁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招手示意。
女人被拖拽的狼狈,被人扯走间。
听到他又低又磁的声。
像他说的,又不像:
“一切做过错事的人,都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没有人可以越过法律专横独行。”
“雾雾,上次那个比赛学校说,今天下午举行。”
“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有整理好状态。
“是挺快的”。虞笛也有些震惊,但又一想,也可以理解。
最近学校出太多事了,急需要一些大型活动来转移学生的注意力。
“那……。”颜雾话了一半又止住,她在纠正措辞。
“你是想问,Areak出事了,赢了跟谁合奏对吧。”
“嗯。”
“我也是偷偷打听的,好像是一个神秘人,而且钢琴技术一流,到时候,就知道了。”
只要不是Areak,说实话,其他人,颜雾并没多大兴趣探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整高度自己,找回那日同祁郁一起发泄的肆意。
“你也是来质问我的?”
刚送走了闹挺发疯的女人,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不是都答应要帮那个人妖了吗?怎么一夜不到,就又反悔了”。
关系太熟,顾烨可是知道内情,录像,证据都是祁郁全全一手交给警察。
估计Areak自己也猜不到,本来指望亲表哥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这才把什么细枝末节的线索全全告诉他,谁知道,现在全成了判他罪行的证据。
祁郁签文件时指尖一顿,神色有些恍惚。
连说出口的话都是鲜少的毒鸡汤风格。
“只是突然想当个好人。”
顾烨“……。”
信你个鬼!
“因为颜雾。”他直奔中心,能让大少爷临时变卦,也只有这一个意外了。
祁郁没说话,又像是默认。
“果然是她。”顾烨笑了声,倒不算太生气。
纵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那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年。
犯罪的人就要接受惩罚……历年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哎,祖宗。”顾烨突然话锋一转,“你说句真心话,要是将来哪天我也犯罪了,你家雾雾,让你给我也送进监狱,你不会也同意吧!”
祁郁不置可否,神色依旧,淡漠吐字“只要她说,我就会。”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重要。”
“只要她想让我做个好人,我可以一直拨乱反正。”
少年的音调掷地有声,顾烨难得有些失神。
愣怔了许久,才笑着说“祖宗,你这是对人姑娘俯首称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