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婵,快去给皇上上一碗安神汤来。”
见皇上应允,嬿婉冲门外候着的春婵喊了一声,便回头问起皇上近况来:“皇上许久未来永寿宫了,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满是心事的样子?”
“五公主早夭,皇后悲痛不已,怀胎七月便早产了,朕知道她艰难,不忍苛责她,可她如今是皇后,事事由不得她做主,她此番太过糊涂,五公主既然已经过世,她合该先顾着活下来的孩子才是,如今十三阿哥早产,先天体弱,朕实在不明白她为何总是这般糊涂......”
见嬿婉主动询问,皇上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他心中不满一一道清楚。
知道缘由后,嬿婉又装扮成贤惠模样,细心帮着分辨:“皇后娘娘是一心待皇上的,同为母亲,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不易,而皇上是天子,自然不能整日寄托在这些儿女情长当中,皇后娘娘如今只是一时消沉,总有一日自会想通的......”
“这些你都明白,为何偏偏皇后就是看不透?皇后想来聪慧,做妃子时事事皆通,反而在当上皇后之后糊涂起来。”
见嬿婉都能明白他心中所想,明白他当下所需,而如懿却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身上,皇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与皇后娘娘是夫妻,如今皇上需要的是一位能治理好后宫的贤德皇后,而皇后娘娘需要的则是一位能抚慰她丧子之痛的夫君,两者相差甚远,皇后娘娘又非圣贤,如何能平整好中间差距呢?皇上不如就给皇后娘娘一些时间,凭借皇后娘娘的聪慧,等日子一长,她自会想通的……”
嬿婉嘴上说着,心里却默默为皇上祈祷。
按照如懿的蠢笨程度,皇上怕是够呛能得到一位贤后了。
皇帝长叹一口气,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若是皇后也能同令妃一般,他便不用花许多心思在后宫上了。
越想着,皇上便越怀念当初孝贤皇后还在时,后宫井井有条,自己只管前朝,后宫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的时候。
“但愿如此吧,但愿她能想通,能为六宫做好一个榜样,若是人人如孝贤皇后,或是如你一般,朕也不必费心神在这后宫诸事当中了。”
听着嬿婉的话,皇上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寄希望于时间上,等皇后慢慢想通了。
“谢皇上夸赞了,臣妾哪又那么好,只不过是一心为着皇上着想罢了,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与寻常男子不同,皇后娘娘迟早会想通的,皇上近日操劳国事,已经许久不入后宫了,臣妾见您都瘦了?是不是养心殿的人没伺候好?”
“都好,是近日国事繁忙罢了,你如今也快四个月了,还需好生安胎才是,朕瞧瞧你方才绣的虎头帽十分不错,不是头胎吗?这虎头绣的怎么如此娴熟?”
听着嬿婉的劝慰,皇上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他拿起她绣筐里已经绣好的一只虎头小枕把玩起来。
这枕上的虎头绣得活灵活现,十分可爱。
本以为她是头胎,第一次做母亲做任何事都会生疏,没想到做起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这么娴熟。
听皇帝提起这事,嬿婉自然而然的说出缘由来:“舒妃姐姐怀十阿哥时臣妾便学着做了送给十阿哥,如今倒是熟能生巧,舒妃姐姐前些日子还夸我做的不比宫中绣坊差呢。”
听她提起舒妃,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么多年,若说皇帝曾经对舒妃没有一丝情意倒是假的,只不过这小小情意在他心中终究比不过他手中权势,比不过大清的江山重要罢了。
“她近日过的可还好?”皇上罕见的关切意欢一句。
“舒妃姐姐已经想开了,皇上放心吧,臣妾知道皇上有诸多难处,舒妃姐姐素来通透,早晚有一日会明白皇上苦心的。”
见皇上主动提起舒妃,嬿婉近日也正在苦恼该如何同皇上说将腹中这孩子认意欢做养母这件事,如今倒是瞌睡了便有人往上递枕头了。
“她若是能想通最好,听说你前些日子害喜得厉害,如今可还好些?”
听嬿婉这么说,皇上有些不自在,转而将话题转到她腹中胎儿上。
见皇帝提及孩子,嬿婉一脸幸福的将目光落到肚子上:“有皇上龙气庇佑,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皇上,您觉着臣妾腹中这孩子是公主还是个小阿哥啊?”
“公主阿哥都好,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朕都喜欢。”
虽说阿哥金贵,可如今宫中公主只有寥寥几位,比不得皇子昌盛。皇家虽然繁荣,可生下来的皇子甚少能活到成年,皇帝短短二十载便有无数孩子夭折。
因此无论男女,皇帝只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再无其他奢望了。
“说到这,皇上,臣妾想为腹中皇嗣求皇上一个恩典。”
见时机差不多了,嬿婉郑重其事,起身跪地,认真的向皇上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