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柳一步跨出皇宫,扬着头看着炎炎烈日只觉得一阵心颤,冰冷的身子这时才渐渐回暖。
原书的h文早已脱离了轨道,就连只会风月的皇上都阴狠的不似凡人。
许双柳深吸一口气,和这样的人角斗,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总之这次的坎坷总算糊弄过去了,希望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快点结束。
回到王府,许双柳整个人都恹恹的。
虞儿担心的道:“王妃怎么了?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许双柳摇了摇头,半躺在椅子上,脑子里纷乱不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遇到了什么人?”
许双柳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哎呀,您要急死奴婢吗?”
许双柳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道:“我就是突然发现这世道也太玄幻了。”
“从前挺狠的人现在竟有些同情。”
“您是说……”
许双柳随手拿起桌上的镂空金丝九连环在手里摆弄,这还是上次沐妙儿落这的。
“我是说我不是圣母,得罪过我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但……”
她怎么套都套不出来最后一个,心烦的把九连环往桌子上一摔。
“但我也确实同情她,说到底,何至于此啊……”
是啊,何至于此。
正感慨着,只听外面传来沐妙儿银铃般的笑声,“哟,这是又怎么了,还悲春伤秋起来了,什么何至于此?”
许双柳看见她便不经意的想到了她的父王,敷衍的笑道:“没有,随口说说的。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沐妙儿也不见外,坐下就拿起水果吃,“嗯,今天的桃子不错。”
她咽下嘴里的水果才道:“我来是给你送好消息的。”
许双柳兴趣缺缺,又窝回椅子上,“说来听听?”
沐妙儿边吃边道:“明日我姑母要带着我去进香,你也一起来吧?”
许双柳马上坐了起来,笑道:“投喂了你这么久终于见点用处了。”
沐妙儿翻了个白眼一口吃掉桃子,擦了擦手道:“就知道你认识我没安好心,不过说来也巧,正赶上我父王流年不利,我姑母担心他,想为他去求个平安。”
流年不利,指的恐怕就是许鹊巧的事吧。
许双柳默了默道,“是挺不利的,那你父王后来有没有再找过她?”
沐妙儿漫不经心的道:“怎么可能找她呢,舆论最盛的时候皇上把我父皇叫进宫好一顿聊,他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沾那女人?”
她撇了撇嘴,似是厌恶的道:“说来,那女人真是丧门星,谁沾了都好不了。”
说着,又转头斜着许双柳看,“你不是也顶讨厌她的么?”
许双柳也不多说,只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又听沐妙儿道:“现下她又丢了,我看呐丢了倒好,省的给人找不痛快。”
许双柳沉默着没有回应。
看小皇帝对许鹊巧的态度,那怀的孩子八成不是小皇帝的,那就是楚王的。
对于一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消失了,楚王竟连找都不找,甚至避如蛇蝎,其中的冷漠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声。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沐妙儿生生在她府上蹭完了晚饭才回去。
翌日,许双柳坐着马车来到白马寺。
白马寺因着是皇家寺庙,所以格外的雄伟庄严。
甫一下了马车便见到沐妙儿和白夫人正在门口说着什么。
许双柳含笑走了过去。
沐妙儿拉起她的手道:“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到一会了。”
白夫人有礼有节的行礼道:“见过王妃。”
许双柳赶紧双手扶起她,“白夫人不用客气,今日是上香拜佛没那么多规矩的,你瞧我也没穿王妃服制,就都松快些吧。”
白夫人笑道:“那老身就放肆了。”
说着便侧了下身,“那王妃里面请吧。”
三人往里面走了一会,只见住持迎了出来。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可是进香?”
许双柳眉目慈善的道:“对,不知大师都可准备好了?”
皇家寺庙,在王族公卿来前都会先送上帖子,让庙里准备好一应用具。
住持行了个礼,“都准备好了,施主们里边请。”
他脚步忽然顿了一下,“这位是摄政王妃吧?”
许双柳诧异的道:“大师知道我?”
住持道:“空悟大师离京前曾来过庙里,说若是王妃来了便把这个交给她。”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
许双柳惊奇的展开,上面只有几个字,“随心随缘,可保万全,自在从容,尽得悠然。”
她半懂不懂的眨巴眨巴眼睛,字的意思她都懂,但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层次的含义。
“空悟大师还说过别的吗?”
住持道:“大师说您或许现在不懂,但慢慢便会明白了。”
许双柳虽然觉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她还以为会是关于解药的事,没想到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指点。
上完了香,三人又在僧舍里用了斋饭,有沐妙儿的调和三人相谈甚欢,白夫人也渐渐对许双柳亲近起来。
这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往外走的时候三人约好下次去绸缎庄看料子,虽然她们一用一食都有尚衣局安排好,但总归没有街上的巧思。
正走到门外,许双柳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气血翻涌,随即舌头发麻天晕地转,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无尽的黑暗像是旋涡一般将她向深处裹挟而去。
她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四周的气息,这泼天的黑色把她带到真空的世界里。
痛……
好痛,整个人像是都烧起来了般,五脏六腑被烈火焚烧,火苗舔舐着她的心脏和脾胃。
谁能救救我……
我快死了。
她在黑暗里拼命的挣扎,像是要撕碎这个世界,哪怕是一丝裂痕也好,哪怕是一束光亮也好。
救命!
我快死了!
她无声的嚎啕大哭,她缩卷着在烈火中翻滚,她快喘不过气了,她要死了。
杀了她吧,给她个痛快!
忽然鼻尖传来一抹清香,似是在哪里闻过,那么熟悉又那么让人依赖。
她贴近那难得的清凉之源,死死抱着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