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拳又一拳,毫无保留地宣泄着心中的怒火,每一下都倾注了她对这个曾经百般折磨自己的女人的刻骨仇恨。
那田家正妻的魂魄刚刚恢复些许清明,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却又无处可逃,只能在田予的拳风之下瑟瑟发抖。
萧天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既感慨于田予此刻的愤怒,又对这一幕有些许惊讶。
他能感受到田予身上那股强烈的情绪波动,仿佛要将过往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通过这一顿痛打,从这个可恶女人的魂魄身上讨要回来。
只不过她身上的煞气是越来越浓厚,那股浓重的气息如同实质化的乌云,不断在她身边翻涌盘旋。
萧天歌只觉得脑袋一晃悠,心中莫名一慌。
这田予的煞气竟然引动了自己的魄力,他可是深知上次引动魄力的后果。
那次他足足昏了三天,那昏沉无力的感觉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于是,他连忙收住心神,屏息静气,试图压制住那股被引动的躁动。
可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如此。
越是在意,越是想紧紧守住。
就越像是手中握紧的沙子,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
萧天歌只觉得无比的眩晕,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忍不住踉跄着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
一旁的田予正疯狂地发泄着,她的双眼依旧通红,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对田家正妻的满腔仇恨。
只可惜她的身体终究还是柔弱无力,没两下就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不得已停下来歇息的她,这才发现了萧天歌的异样。
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有气无力的模样甚是吓人。
她一脸焦急地问道:“雷泽先生,您怎么了!”
萧天歌明显此时已经是有气无力,他强撑着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试图让田予不要担心。
只不过他这一笑,配上那惨白的脸色,任谁都能一下子就看出他是在强颜欢笑。
田予的心一下子便跳到了顶点,只是突然之间她莫名地看着怀中的金色册子,又看了看此时虚弱的萧天歌,呼吸莫名地变得急促起来。
“你想干嘛?”萧天歌若是没反应过来才怪,吓得他连忙想要喝退她。
田予看着他,眼神中却仿佛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她语气坚定地说道:“先生,莫怕,只要是我自愿发动的,绝不会伤害到先生半分。我母亲可要比我生父聪慧多了,只看了一遍便知道真正的修炼方式。她跟我说过这上古语言中,身心俱托的真正意思。”
只见她拿起了萧天歌腰间一柄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划向了自己的手腕。
只瞬间,那鲜血便喷涌而出,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形成一道刺目的血线。
她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神色未变,紧接着将鲜血淋在了驭鬼术的金册上。
随后,她顺势扯开萧天歌衣裳,半跪着将金册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随着她口中响起了晦涩难懂的咒语,金册瞬间金光爆闪,那耀眼的光芒几乎要刺痛人的双眼。
与胸膛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声,仿佛在炙烤着萧天歌,让他忍不住哼哧了几声,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股炽热的感觉从胸膛处蔓延开来,让他越发觉得难受,却又因虚弱无力而无法挣脱。
只觉得那金册正在慢慢融入了萧天歌的身体之中,起初是一种微微的温热感,紧接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
紧接着那金册渐渐化作一道道璀璨的金色流光,顺着萧天歌的肌肤缓缓渗透进去。
与此同时,一缕缕信息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疯狂向着萧天歌脑海之中涌入。
那些信息繁杂而神秘,携带着驭鬼术的方方面面。
从最基础的术式原理,到高深莫测的施展技巧。
再到各种与之相关的禁忌与注意事项,全都一股脑儿地冲进了他的意识空间。
瞬间,驭鬼术的所有内容都在萧天歌的脑海之中一览无遗。
他仿佛置身于一座浩瀚无垠的知识宝库之中,每一个角落都闪耀着关于驭鬼术的智慧光芒。
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咒语、复杂精巧的手势以及奇妙独特的灵力运转路径,此刻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如同亲身经历过无数次修炼与实践一般熟悉。
萧天歌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海量信息之中,一时间有些愣神。
还未来得及细细梳理,身体却已经先一步感受到了驭鬼术带来的奇妙变化。
只感觉他与田予之间正在建立起一股莫名的联系,那是一种仿佛无形丝线般的羁绊,丝丝缕缕地缠绕交织,将两人的气息逐渐融合在一起。
而脑海中那些关于驭鬼术的片段,也如同被激活的信息流一般,不受控制地涌入了田予的脑海之中。
能感受到她畅快地笑着,那笑声中满是解脱与喜悦,满脸都是激动之色,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感谢先生赋予我新生,我愿誓死效忠先生!”她开心地笑着,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与存在的意义。
她只感觉身上又充满了力量,那股力量如同蛰伏已久的春笋,在春雨的滋润下破土而出,蓬勃生长。
萧天歌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圣力的觉醒,那圣力如同璀璨的星光,在她周身隐隐闪烁,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这反哺的能量也让萧天歌压制了动荡不安的魄力,原本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他难受不已的魄力,在这股能量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而有了她圣力的牵引,之前吃下去未能化开的灵药也在同时化开,那灵药化作丝丝缕缕的温润药力,如同涓涓细流般在他体内流淌,滋润修复着他那破损的身体。
让他只觉得一阵莫名的舒爽,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药力的滋养下重新焕发生机。
萧天歌看着长跪在地的田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温和:“田予,你起身来吧,你既然跟了我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并不喜欢如此。”
田予连忙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恭敬,看着萧天歌感激地答了声是。
只是欲言即止的她,此时突然很是迷茫:“先生,既然我获得新生了,这名字我也想改了罢了。我听他们说,先生的雷正是雨水淹了田,我恳请和先生同姓。这个给予的予不要也罢,这田家给予我的只有恨,我愿成为先生淹田的雨,任凭先生驱使!”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决绝和对未来的坚定,此刻的她,一心只想与过去那个受尽苦难的自己彻底决裂。
而萧天歌也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只希望她那原本恐怖的未来再也看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