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思忖了一下,觉得他们说得有理。
嘱咐离洛,一定要命人在山下仔细寻找。
然后,带着众人,下山回到客栈。
大家先都到了宇文熠的房中。
因为这个房间最大,而且还是里外套间。
一检查才发现,所有人的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除了天巧。
谢浅浅不屑而又不满地白了她一眼。
天巧只当做没看见。
沐青是宇文熠亲封的郎中,依次给他们上药包扎。
最后,她来到宇文熠身边,抓起他那只受伤的胳膊。
宇文熠一眼就看到了沐青手臂上的伤,冲口而出道:“你也受伤了?要不要紧?让我看看!”
说着,就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沐青还未答话,一旁的关玄就阴阳怪气地说:“放心吧,我已经检查过他的伤了,没什么大碍,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确实,下山时关玄走在沐青旁边,留意到她胳膊受了伤,非要看看伤口深浅。
没有办法,沐青只得给他看了看。
听了关玄的话,宇文熠的神情有几分释然,又有几分失落。
沐青给他的伤口撒上药,又用一块干净的纱布包好。
宇文熠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启程。”
众人听了,都转身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且说翠袖,掉下山崖后,被横生在山上的一棵大树挂住,捡了一条命。
但是,树长在峭壁上,她既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先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又听山上十分安静,心想:人一定都走光了。
她这才开始大声呼救——
“有人吗?”
“救命啊!”
她断断续续喊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没有把人喊来。
她又渴又累,嗓子都快要喊哑了,肩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挂在这棵树上,风干成一个人干。
歇了一歇,哑着嗓子,又继续喊——
“救命啊!救人呐!”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上下来一个道姑。
这名道姑,约有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灰色的道袍,背后背着一个竹篓。
看样子,是下山采药的。
道姑正走着,隐隐听到有人喊“救命”。
她停住脚步,侧耳听了听,便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
到了近前,她大声喊道:“下面是不是有人?”
翠袖正心如死灰,想放弃努力了,忽听山上有人说话。
忙打起精神道:“好心人,请救救我!”
道姑听了,把背上的背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根绳子来。
道姑常年在山里行走,这根绳子,就是她用来防备自己不测、以及救助他人用的。
别说,道姑用这根绳子,已经搭救过三四个附近村里上山草药、失足掉下山崖的村民了。
道姑把绳子顺着山崖放下去,嘴里说:“你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翠袖心头一喜——
自己有救了!
就这样,道姑将翠袖救上来,带她回到道观,帮她治疗肩膀上的伤。
所以,后来离洛命人在山下寻找翠袖,撒开人马找了四五天,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离洛只得将实情禀告了宇文熠。
宇文熠沉吟半晌,告诉他,让大家别再找了。
既然没见到尸体,她被人救走了也说不定。
希望她仍活在世上,余生安好。
经历了这一场混战,大家都身心俱疲,回到屋里倒头便睡,一觉睡到了天黑。
直到有人喊“吃晚饭了”,大家都才起来,净面、换过衣服后,往楼下走去。
众人来到客栈斜对面的一家饭馆。
一进去,谢浅浅就对迎上来的伙计道:“二楼,我们包下了,别再让其他人上来。”
沐青跟在他们后面往上走,心里暗笑——有钱人家的小姐,真是大手笔。
楼上有两间大雅间,比较隔音。
谢浅浅包下后,私密性就更强了,即使说点什么话,也不会被人听到。
沐青心里揣测——
这个谢浅浅,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大家落座,酒菜上齐。
才吃到一半,就听谢浅浅道:“羽白,我心里有一些疑惑的事,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下?”
“你说。”
宇文熠的表情十分平静,眼睛都没往她那边看一下。
谢浅浅放下筷子,抬起头笑道:“我知道你们家家财万贯,今天,我又发现,你还有权有势。”
宇文熠淡淡笑了下,撩起眼皮看见她一下:“何以见得?”
“当我们快要支撑不住,就要吃亏的时候,突然就来了援兵,而且,个个身手不凡。
“我知道,那都是你们招来的。无权无势,那些个人,怎么会听你的指挥?”
谢浅浅摇头晃脑地说着,自认为很聪明。
沐青听了心里一动——
这种疑惑,她心里也曾有过。
因此,便十分留意宇文熠的回答。
就听宇文熠含笑说道:“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当今世上,最有钱、又有势的年轻公子,莫过于两位。”谢浅浅说道。
“是哪两位?”沐青冲口而出。
说完,才觉出有点唐突了。
讪讪一笑,偷眼看了下其他人。
谢浅浅见有人捧场,说得更来劲儿了。
她道:“当今世上最有钱有势的两位年轻公子,莫过于……”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下,吊众人的胃口。
果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张大嘴,等待着她的下文。
尤其是沐青。
谢浅浅环顾了一下四周,才道:“是当今太子和西南王世子。”
听了这话,关玄莫名被水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愿闻其详。”
宇文熠面带微笑,说了句。
谢浅浅得意地说道:“太子自不必说了,大家都明白。我就来说说西南王世子吧。”
“那不就是你逃婚的那位吗?”天巧插了句嘴。
“是啊,不过,缘分有的时候很奇妙。”谢浅浅笑道。
“你什么意思?”关玄突然来了句。
谢浅浅微笑着,脸上隐隐还有些发红,说道:“我推断,羽白就是西南王世子。”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会逃婚的……”
说着,她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唰”地一下,在座的人,都甩脸看向宇文熠。
宇文熠先是一愣,接着,朗声笑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