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回来干什么?这里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易奶奶拿着扫帚,恨不得马上把曾氏赶出去。
易浅与易深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已读懂彼此的心意。他们深知,过去的伤痛无法轻易抹去,易深微微点头但血脉的联系又让他们无法狠心拒绝。
“妹妹,我们的家业都是你挣来的,一切由你做主。”最终,易深把决定权交给易浅。
“虽然我知道,您并非真心想回来,而是受人驱使,只是想来要银两。但我还是愿意承您生养我们一场这份情,如您所愿。”易浅对曾氏道。
曾氏被易浅一语道破来意,还有点廉耻之心的她羞得垂下了脑袋。
易浅转身进屋,取出一百两银子。她将银子递到曾氏手中道:“这一百两银子您拿着,从此之后,我们便断了这亲缘吧。以后您不要再找过来。”
易浅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曾氏接过银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惊喜,或许还有一丝不舍。但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易浅拿来纸笔,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蘸了蘸墨水,写下了断亲书。那一笔一划,都像是在割裂过去的种种。墨水在纸上晕开,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易浅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解脱。
“今,吾与曾氏至此断亲,过往恩恩怨怨,皆随风而去。自此之后,各生欢喜,互不干扰……”易浅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字迹工整娟秀,每一个笔画都倾注了她内心的坚定与决绝。
曾氏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迷茫。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易浅写完断亲书,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的内容。
易浅将断亲书递给曾氏:“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便在此处按下手印吧。”
曾氏接过断亲书,手微微颤抖着,她的目光在纸上的文字上停留了许久,虽然她并不认识上面的文字。
“签了吧,一切都是你当初自己的选择。照我说你嫌贫爱富,生而不养,在孩子年幼的时候弃之不顾,一个仔儿你都没资格拿到手。浅儿和深儿已经够仁义的了。”里正压着怒火说道。
最终,曾氏咬了咬牙,用颤抖的手指蘸了蘸旁边的印泥,在断亲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易浅和易深也按下了手印。大爷爷和里正做为见证人也签上了姓名。
“您走吧。”易浅和易深回屋,把外面的事儿交给大爷爷他们处理。
曾氏默默地拿起银子和属于自己的那份断亲书,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和落寞,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曾氏真不要脸,也好意思回来向浅儿要银子!要我说,一个仔儿都不该给她。”一旁的村民议论道。
易奶奶不再说什么,孙女儿做出的决定她当然得支持。她赶紧挥舞着手中的扫帚,打扫起庭院来,似乎要把曾氏带来的一切晦气都扫走似的。
易浅和易深回到院子里,久久没有言语。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的生活以前不曾有、将来也不再有母亲的参与,也不知是幸亦或不幸。
易浅在后来的日子里,常常会想起曾氏离去的背影和接过银子时的神情。她不知道曾氏拿着那一百两银子去了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但大体守不住,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一切都是她懦弱的性格使然。
而留下来的那份断亲书,易浅给易深妥善地保存起来。它不仅仅是一份契约,更是一段他们人生经历的见证。
这断亲书见证了他们曾经的伤痛与成长,也见证了他们在命运的波折中,如何坚守自己的内心,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
多年以后,易深回首往事,他会感慨那段经历对他的影响。它让他懂得了亲情的珍贵与复杂,也让他明白了在生活的困境中,要如何保持坚强与善良。
有时候,在这点上,人还真是不如畜。
这天,易浅带着易深等人依例在大青山的平台上修炼。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地落在他们身上,聚灵阵中闪烁着微微的光芒。
他们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尽情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修炼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忽然,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易浅等人心中一惊,纷纷睁开眼睛,只见一只高大的山魈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山魈身形巨大,它拥有一身浓密的毛发,褐色的毛发间夹杂着些许白色的杂毛,如同大自然为其精心绘制的独特斑纹。
山魈的眼睛里透露出焦急与求助的神色。它来到易浅面前,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拉了拉易浅的衣角,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似乎在请求着什么。
煤球喉中发出几声呼噜,似在示威,又似在宣示主权。
易浅拍拍煤球,示意它稍安勿躁。
易浅看着山魈,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她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来,对着易深说道:“易深,你和易海、赵宇、苏瑶先回家,以免奶奶着急。我和煤球、景臣、若云跟着它去看看吧,说不定它真的需要我们的帮助呢?”
易深等人虽然有些担心,但看着易浅坚定的眼神,只得点头同意。
于是,三人一猫跟着山魈,在山林中穿梭前行。
山林并不好走,几人虽然有功夫在身,一路上,树枝有时难免会划破了他们的衣服,荆棘也会刺痛他们的皮肤,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山魈皮糙肉厚,一点也不惧怕荆棘。它在前面走得很急,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仿佛在担心他们跟不上。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腥臭的气息,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带他们来的山魈听到这呻吟,脸上的神色更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