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丫鬟忐忑不安,没有公主的命令,她们不能贸然进去。
否则会被公主降罪。
为首的丫鬟是梅影,公主的贴身丫鬟之一。
她吩咐其他丫鬟候在原地,自个离开了。
而房内的向淮月还在哭泣不止。
她的眸里泛着血丝,整个眼睛都红彤彤的,鼻尖也带点浅粉。
贺朝野顿在原地两秒,总算有了动静。
他伸开宽敞的臂弯,往前一步,将身娇体软地向淮月揽入怀里。
向淮月神色一怔,体内的血液停止循环,身躯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耳畔是贺朝野刻意压低的嗓音,“乖,不哭了。”
不知是他的动作还是言语起了作用。
向淮月倏然停止了哭泣。
贺朝野眉梢跃上一抹满意,正想将向淮月放开之际。
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向淮月的三皇兄,向淮序。
他剑眉紧蹙,脸上烧着无尽怒意,呵斥道:
“好你个贺朝野,竟敢欺我皇妹!”
说话间,他已然来到二人跟前,“放开我皇妹!”
向淮月将头埋进贺朝野的怀里,迟迟不敢出来。
她的小衣半透,只要定睛一看,就能看清里面的风光。
所以她哪敢从贺朝野的怀里出来?
原主整的这一出,属实是让她丢脸丢到家了。
贺朝野脱下披风,披在了向淮月的肩上,还耐心地打了个结。
披风的余热迅速蔓延开来,向淮月察觉身体暖和不少,心口也有一处是热的。
随后,向淮月眉眼弯了弯:“多谢贺将军。”
她的眼神清澈滚烫,只是一眼,贺朝野便移开目光,“这是臣的本分。”
站了许久的向淮序再次皱了眉心,不满道:
“你们当我空气呢?”
贺朝野不卑不亢,“臣不敢。”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向淮月乖巧地开了口:
“三皇兄,月儿怎会把你当空气呀。”
嗓音甜软,捎上撒娇的意味。
向淮序闻言怒气瞬减,语气也柔了几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哄皇兄开心。”
向淮月笑得更甜了。
旋即,向淮序话锋一转:“贺朝野,你必须对我皇妹负责!”
贺朝野唇角泛起一抹自嘲,“公主真是好计谋。”
向淮月:“???”
贺朝野神色冷峻,薄唇轻启:“公主谎称无法停止哭泣,诱骗臣的拥抱,还提前让三皇子来一出瓮中捉鳖。”
向淮月姣好的面容透着几分无辜,红唇翕动:“我没有撒谎,更没有和三皇兄串通。”
“贺朝野,我皇妹的清白毁于你手,你想赖账不成?”向淮序道。
贺朝野直言不讳:“臣并未做越矩之事,何来毁清白一说?”
向淮序怒不可遏,不可置否道: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此事传出去,岂不有辱我皇妹名节?”
“事已至此,我只好将此事告知父皇,促成你们这段姻缘了。”
说罢,向淮序立马将视线投在向淮月的身上,明眸闪烁,一副求夸赞的模样。
眼看着贺朝野的脸色逐渐往下沉,向淮月的眉眼跳个不停。
随后,她仰目望着向淮序,坦白道:
“三皇兄,是我命令丫鬟给贺朝野下药,等药性发作后将他带来此处的。”
“他当真是什么都没干,还望三皇兄不要将此事告知父皇母后。”
“经此一事,我也明白贺朝野对我无意,日后我便不再强求。”
贺朝野面色沉冷,显然不信她所说的话。
更是觉得这又是她的计谋。
向淮序轻咳一声,严肃道:
“皇妹,你不用说了,我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父皇的!”
话落,他甩袖而去。
向淮月正想追上去,便被贺朝野挡住了去路。
贺朝野的墨眸隐晦不明,拱了拱手,低沉道:“烦请公主如实禀告皇上,莫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我会去阻止三皇兄将此事告知父皇的。”向淮月信誓旦旦。
还未等贺朝野开腔,向淮序又回来了。
他手里还多了一道圣旨。
“贺朝野接旨。”
贺朝野眉心猝然一紧,但迫于皇家威严只能甩袍下跪。
向淮序清了清嗓子,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永乐公主慈惠贞淑,秀外慧中,朕与皇后疼爱甚之。”
“今公主适婚嫁之时,闻镇北将军贺朝野文韬武略,品貌非凡,与公主堪称郎才女貌,朕心甚悦。”
“为成佳人之美,兹将永乐公主下嫁镇北将军,于下月十五完婚。”
“钦此。”
贺朝野迟迟没有接过圣旨,面色愈发沉冷,周身有着强大的压迫感。
向淮月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不妥妥逼婚吗?
圣旨已下,她还能挽救吗?
若挽救不了,贺朝野岂不是痛恨上她了?
沉吟片刻,向淮月镇定自若地开口:“贺将军,我会求父皇收回……”
话还没说完,便被向淮序抢先一步开腔:“贺将军想抗旨不成?要知道抗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贺朝野的身板挺得笔直,敛下眸色,终究还是弯下了腰,磕头道:“臣贺朝野接旨。”
向淮序把圣旨交到他手上,缓缓道:“贺将军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是。”贺朝野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向淮月,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孤傲冷冽,如同松柏给人一种威武不屈的感觉。
待他背影消失,向淮序的唇角漾起一抹得意,“月儿,三皇兄配合得好吧?”
向淮月唇角猛抽,生无可恋道:“三皇兄,我何时让你配合我啊,我是真不想嫁给贺朝野!”
向淮序的笑意凝固,满腹疑惑地凝着向淮月,气定神闲道:
“月儿,你此前不是和我商议好对策了吗?是你让我早些求来圣旨,和你里应外合啊!”
“难不成你得到贺朝野之后,又改变主意了?贺朝野是镇北将军,堪比你此前看上的任何一个男子。”
“既圣旨已下,你便收心养性,和他好生过日子,莫再胡闹了。”
世人皆传安乐公主骄奢淫逸,将男子视为玩物。
是以,众人唾弃她,避之不及。
他身为她的皇兄,只能竭尽所能地不让他们舞到她的面前来。
可内心还是希望她能觅得良人,多喜乐长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