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亮着灯,却不见人。
苏云溪在阳台看见了人,男人背着对她的方向,背影孤单冷漠。
“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虽然天已黑,但正值夏季,外面还是暑热未消。
慕时砚转头看她,嗓音冷沉,“怕被我看见什么?”
苏云溪想说他看见什么,下意识地往外看,这个角度能看见大门外的情景。
他必然是看见她从宋谦的车上下来,以为她说谎骗他。
苏云溪解释,“我没骗你,我确实是为了小柔的事,只是宋谦刚好在还帮了点忙,他就顺道送我们,不止送我,还送了小柔。”
她其实不需要解释得这么详细,但慕时砚是她不能得罪的人。
“以后你出门见宋谦,是不是每次都要拿叶绾柔当借口?”慕时砚质疑。
“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人去查,我没说谎,”苏云溪坦荡。
“如果不是我刚好看见宋谦送你回来,你会说?”
慕时砚压着火,声音淬了冰似的,眼神更是能冻死人。
苏云溪脑海里下意识冒出不会的话,可看他阴沉面容上压制不住往外冒的愠怒,又生生咽回去。
“我真的没骗你,你别这么生气,”苏云溪不自觉放软声音安抚他。
慕时砚冷幽幽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没理由在这件事上骗你,再者我之前再三言明我不会背叛你,就不可能做出格的事,”苏云溪暗暗叹气。
慕时砚依旧没有回应,闷闷地难受,又在审视她是否发自真心。
“你……是因为宋谦送我回来觉得我骗你而生气,还是……”苏云溪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送我的是宋谦而吃醋生气啊?”
慕时砚手背青筋都凸显出来,语气不屑地反驳,“苏云溪,你少自以为是地揣测我的心思,我怎么可能吃醋!”
“我也觉得你不可能是吃醋,”苏云溪笑出声,有没听见期待的答案的失落,又有紧张忐忑后的庆幸。
慕时砚本就烦躁的心因为她的表情而更加的烦闷,“你是因为我说没有吃醋而庆幸?你在庆幸什么?”
苏云溪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没有啊!你应该是看错了,我只是不想你生气啊!”
慕时砚眯眸,凌厉的危险,“你当我是没脑子好糊弄的蠢货?”
苏云溪,“……”
慕时砚骤然靠近她,握住她的手腕,指腹下是纤细跳动的血管。
他的唇边勾出很浅的弧度,“你怕我看上你?”
苏云溪低眸与他对视,男人深邃的目光令她心颤,眼神细微颤动,“没有。”
他轻易拉扯得她靠近他,手掐住她的下颌,“怕什么?你嫁给了我,还怕我看上你?你心里有人,笃定了要跟我离婚?”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思维都变得迟滞,好似随时会停止运转。
苏云溪极力稳着情绪,慢声说:“你说过你亲我不过是出于生理需求,只是恰好我在你面前,无关感情,所以你不会看上我。”
男人可以把生理需求和爱分得很清楚,需要她和爱她是两回事。
更何况是慕时砚这样睿智成熟的男人,他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慕时砚深不见底的黑眸盯了她足足一分钟才缓缓开口,“出于生理需求地看上了你,那也是看上了你!”
从逻辑层面来理解他的话确实没有漏洞,但他分明是刻意歪曲了她的意思。
又或者从一开始他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而是她理解有误。
平静的心湖荡起的那点儿涟漪回归平静,但凉意侵袭,蔓延至四肢百骸。
“慕少你一个看着就是有内涵教养的矜贵公子哥儿,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么侮辱人吗?”苏云溪面容上不可抑制地浮现愠怒。
慕时砚清晰感觉到女人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极力克制。
“生气?”慕时砚饶有兴味地看她,“你不是自诩聪明看穿了我的心思,所以为什么要生气?”
“但凡有点儿脾气要点儿尊严的人,都不会喜欢被人当作工具或是玩物吧!”苏云溪幻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会是什么后果。
“工具?玩物?”慕时砚嘴角泛出笑,“哪家公子哥儿的玩物能有你这么大脾气?不是主人说什么是什么,温顺听话没有脾气,更不会顶嘴?”
苏云溪哑然,她顶多就是回怼几句,哪敢跟他耍脾气。
哪回不是她忍让,即便是他的问题,她还主动求和讨好。
“不服气?”慕时砚挑眉,“你这一脸要反驳的倨傲表情,又极力克制,以为我看不出来?”
“不敢!”苏云溪咬咬牙,口是心非,“我认输。”
她顶嘴时尚且模样生动,如此偃旗息鼓主动投降,做作得让人讨厌,了无趣味。
“你倒是敢说!”慕时砚松开她,身体往后靠,“之前不是说我这副样子,你可以为所欲为?”
苏云溪揉着手腕,看他清冷俊美的脸,浑身不可侵犯的冷冽气息,哪里有半点儿任人宰割的小鲜肉模样?
“有些话只是刚好在那个语境里,也并不一定是真心话,吹牛谁还不会呢!”苏云溪小声说。
慕时砚意味不明地轻哼,“洗洗睡吧!”
苏云溪暗暗松口气,“哦。”
她推慕时砚回房间,然后去浴室冲澡,一上床,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就飘入了慕时砚鼻尖。
慕时砚眼神深了深,偏头看见女人干净白皙的侧脸,唇瓣粉粉嫩嫩。
苏云溪低头给叶绾柔回信息,又给宋谦回了一条,感觉到身侧强烈的视线。
她转头看过去,正好撞上男人深邃灼热的视线,“你……”
她的话卡住,男人看她的眼神莫名让她发怵,头皮都麻了。
两人一条手臂的距离,慕时砚拽她手臂,苏云溪一时不察,侧身摔到他的身上。
坐着的姿势,她摔过来,脸对着他的腰腹,而她的身体几乎是扭曲的。
“慕时砚,你干什么?”苏云溪有点恼,他总是突然做出奇怪的行为。
“半个多小时前,你怎么形容你自己的?”慕时砚抚摸着她的后脑。
她的发质很好,柔软蓬松。
两个极具贬义和侮辱性质的词冒出来,苏云溪要炸,“我不要!”
她从他身上挣扎着爬起来,恼怒地瞪着他,“慕时砚,我们可是有结婚证的。”
她平时总是客气疏离地喊他慕少,生气时倒是对他直呼名字。
慕时砚单手控着她的脸颊,咫尺的距离,“听起来很厉害,所以你应该主动履行夫妻义务,对吧?”
他甚至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话说完就亲了下来,霸道的长驱直入。
不像之前那般粗鲁,细品之下有几分温柔地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