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弯下腰费力背起男子,穿过栽满梧桐树的院子,抬腿迈过堂屋门槛,绕过桌子, 把男子轻轻放到木制的榻上,脱下靴子,用肩膀把腿一根一根的顶上去,扯过旁边满是补丁被子给男子盖上。
\"你是什么人?看着也不像枫叶谷的弟子,看你穿的衣服,一定是非富即贵吧!
等你醒了,可要好好报答我!爹爹就这一床被子,就先委屈你盖这床吧!\"
辛夷给男子掖了掖被角,就轻手轻脚的去熬药了
男子悠悠醒转,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屋子里的摆设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屋内正中央摆设着一张桌子和凳子,奇形怪状的土培瓶上面插了一枝鹅黄色怒放的迎春花,再往西就看到一个褪色的药柜和几个简陋的架子,上面摆满了药材。
家里虽然是清贫,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被子虽然用很多补丁,但是尽量选用同色的布料,有一种淡淡的皂荚的香气。
我怎么这么热,难道是药起作用?啊~你这个女子好生卑鄙,我好想喝水呀!我好困呀!
还没等男子控诉完,就迷迷糊糊又晕了过去。
辛夷双手端着药,带着哈士奇来到榻前,药有些烫,赶紧把药碗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
“脸怎么红?”
辛夷伸出手试了试男子头上的温度,发现温度高的惊人,自语道
“槽糕发烧了,看样子伤口可能感染了”
“哈士奇坐到男子背后去,他得快点喝药”
辛夷扶起男子,让男子半坐靠到哈士奇背上,要不然这个药指定喂不进去。
“水,怎么是苦的?
是药,你这个狠心的妇人!
怎么这么苦,你肯定是加量了,你是生怕药量不够!”
男子虽然在昏迷中,但凭意志紧闭牙关。
“咦,怎么第一口还能灌得进去,第二口都灌不进去了”辛夷疑惑不解的自语道
“我有我最后的倔强”
“难道是快烧抽了,那可不成。哈士奇坐好,我要使劲了”
辛夷拿手把男子下颚抬起,一只手捏住男子的鼻子,另一只手拿碗边撬开男子牙关,就开始趁着热慢慢的往喉咙里灌药
总算喝进去了,这一番动作下来都出汗了,辛夷抬起衣袖擦了擦头上的薄汗,哈士奇慢慢往后退,将男子缓缓平放至榻上
这男子温度这么高,除了内服,也得外用,双管齐下,温度才降得快。
只能擦洗身子了,可等老头回来擦洗身子帮男子降温,这男子怕是得烧上几个时辰呐!这脑袋怕是扛不住这么造,这么个好看的公子哥若是变成个智障小哥,那也太可惜了!
自家老头平时也没有饮酒的习惯,主要是因为家里穷。
家里唯一的一坛酒,是爹爹给自己准备的降生酒,待自己这只凤凰出嫁时,好拿出来庆贺,目前埋在自己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若是拿出来救治这位公子哥,委实有点心疼呀!
算了,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东西都比不上人命珍贵!辛夷自我安慰道
在这个“花褪残红青杏小”春天之时,院子里的梧桐树正是开花的季节,吐尽芬芳的梧桐花,撒满整个庭院,要想挖酒,就得先扫花,要不梧桐花碾落成泥多可惜!
哈士奇仅凭后腿站立,硬生生用尾巴当扫帚,把地上的梧桐花清扫干净,再依靠敏锐的嗅觉,找到酒的准确位置,开挖。
嘿嘿,怪不得我了,大夫眼中无男女!
辛夷褪去男子外衫,解开里衣,身材真是好的没话说,肩宽腰细,腹肌壁垒分明,条纹清晰而刚硬,这蜜色的肌肤,健硕的胸膛。
辛夷直勾勾的盯着看,两眼发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男性荷尔蒙的具象化,整个寨子里就没有比他再好看的人。
有点不好意思,捂脸捂脸。
“嗷嗷嗷,(主人,你要是再这么沉迷下去,他就要成为一个标本了)”哈士奇没眼看,实在是没眼看。
辛夷连忙将酒倒进毛巾,擦拭男子的腋下,足心和额头这三处地方。
边擦拭边感慨,这肱二头肌真硬呀!这脚底板真白,完全跟爹爹不一样,一点都不臭。
哇哦!还是个爱洗脚爱干净的美男子。
从中午一直擦到黄昏,辛夷一直不敢停,酒精的快速挥发,能带走身体的热量。摸摸脑袋终于退烧了。
辛夷擦了擦额头的汗,帮他把衣服穿上,拉过旁边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给男子盖上,这个时候最忌讳着凉,很容易前功尽弃,保暖措施一定要做好。
退烧后的男子,躺在床上像一个完美无缺雕像,他是我见过最帅的人,棱角分明的脸,将军眉衬得他更有朝气,他大概也吃了不少苦吧!
手上都是厚厚的茧子,他的剑可真锋利,闪着寒光,锋芒毕露,可以倒映出来人的样貌,这剑上的配饰可真好看,剑上的络子还是我没见过的款式,要是我能拥有一把像这样的好剑就好了。
没想到如今我竟然救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这么好看的人
辛夷甩了甩手,单手交替捏了捏肩膀,累的是腰酸背痛,外伤过后的发烧可真是来势汹汹,要不是我在,估计就扛不过这一关了。
辛夷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扯过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仰头咕咚咕咚的喝光,真是渴死我了。
好累啊!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今天不想做晚饭了,坐等老头投喂!
我双手撑着脑袋坐的桌子旁,眼皮愈来愈沉,身体越发松懈,趴倒在桌子上,哈士奇卧倒在我的脚边假寐,静静的守护在我身边!
男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强撑着一口气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完好无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禁感慨清白保住了,又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