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适应机关,还是喜欢项目上。”听到陈寻问她怎么又回到项目上,洛谙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回复了一句。
之前那个项目结束,洛谙就被调到了机关上班,公司总部在市里,通勤方面倒是方便了。
但出于某种原因,洛谙就主动申请调到了陈寻待的项目,这边大部分都是以前项目的熟人,也比较容易适应。
“啊?机关还不好啊,除了挣得少一点嘛,但你又不缺钱。”陈寻摇头晃脑,见洛谙那么认真工作,也开始进入状态。
陈寻是知道洛谙有兼职的,单知道的她捏黏土,就能挣不少了。
“换你去,你去不去。”洛谙灵魂一问。
“那不去。”陈寻斩钉截铁。
洛谙:“……”
看着桌子上的各种图纸,以及报表,洛谙觉得,人似乎,就是贱呐。
她自己有副业在挣钱,最近还拿到了离婚后的钱,所以她确实是不怎么缺钱,确切来说,她现在的工资,对她来说只能是锦上添花。
但她一天不工作,就浑身难受的慌,仿佛只有工作起来,她才是她,连平时请假出门,都觉得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新鲜呐。
贱兮兮地勾了勾嘴角,洛谙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哎呀呀,等哪天不想干了,再辞职也行。
……
晚上,下班后洛谙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对面接了起来。
“喂,谙谙。”
“哥,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洛谙举着电话,站在路边,颇有些心虚。
她结婚的事情,本来是打算在结婚的那周末,就跟她哥说的,结果那周末人家出差去了,她也只好按捺住。
但现在,如果再等到一个周末,嘶,容易夜长梦多不说,这么大事让老哥那么久以后才知道,她容易小命不保啊。
“噢?无事献殷勤?这我可即便有事,也得空出时间吃这顿饭啊。”电话里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
而电话那边,江闻歌眯起眼,声音逐渐开始变得危险。
洛谙一反常态的举动,果然还是引起了江闻歌的注意,知妹莫若哥。
江闻歌这么敏锐,洛谙更心虚了:“那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哥你如果忙的话,明天也可以一起吃,饭的。”
呵呵,不用那么急,真的。
“地点。”江闻歌没等洛谙说完,冷哼一声结束对话。
等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洛谙抬起脸,琼瑶戏剧表情逐渐爬上脸庞,不由地给自己加了份戏。
街边的太阳,又红又圆,呜呜呜,让人不禁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
她还能看到明天太阳升起嘛!
这时,她叫的车也到了,嘤了一声,坐上车,向着餐厅方向驶去,逐渐消失在地平线,落日的余晖中。
……
“说吧,什么事。”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江闻歌背靠在卡座上,双手抱胸,注视着洛谙,直入主题。
江闻歌长相、嗓音特别温柔,不是南方人,却不知道为何还带了些许江南的温声细语,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人性格和长相声音完全不一样。
感受到江闻歌带来的压力,洛谙连忙化身端茶小妹,给江闻歌倒茶:“哥,先别急,咱先吃饭喝茶。”
“别,你还是先说吧,你这个阵仗很难不让我多想,心里有事吃饭我怕消化不良。”江闻歌油盐不进。
“咳咳。”洛谙假装咳嗽几声,试图用比较温和的方式,叙说自己又一次闪婚的事实。
“你知道你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吗?”见洛谙装腔作势,还是不说正事,江闻歌悠悠开口。
“是和殷斯景协议结婚那次,不过这次的事情,你的表现让我觉得比那一次还要严重。”江闻歌眯起眼眸,那点江南水乡的温柔公子气质,散了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透出来的离经叛道。
洛谙听到他说起和殷斯景结婚,拿着茶壶的手猛地一颤。
完了呀,这还说什么说,都让人猜完啦。
深吸口气,洛谙瘪瘪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委屈万分地道:“哥,你对我得有点信任。”
江闻歌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吃洛谙这套。一般人很难见到这个样子委委屈屈的洛谙,但偏偏最能见到这样洛谙的江闻歌,表示见得多了,已经有了免疫力。
这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小姑娘,她一旦装可怜,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闯祸了。
“我以前的妹妹我肯定放心,但你跟殷斯景那群人待惯了,我很难放心啊。”
洛谙:“……”
在江闻歌眼里,殷斯景那群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后来白禾回来,殷斯景干的那些事,更是让江闻歌对殷斯景这个人的印象,低到尘埃。
连带着那一圈人,他都不待见,他认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深吸口气,洛谙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哥,我,我又一次选择闪婚了。”
说完,洛谙闭上眼,等待着江闻歌的愤怒,但很久,她都没有听到一丝声响,甚至安静到可怕。
悄悄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江闻歌,一言不发,脸色平静,平静到,甚至都不如刚才生气的样子,让她心安。
但看到这个样子的江闻歌,洛谙彻底慌了。他生气才正常,不生气……
“哥——”洛谙颤着声音,眼眶瞬间就发起酸来。
“记得你上次结婚,哥怎么说的吗?”良久,江闻歌开了口,但从他的语气中,就能感受到他内心压抑着的风雨。
“记得。”洛谙抠了抠手指头,低着头,答道。
“哥还是那个想法,我总觉得咱家谙谙,聪明,大方,所以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也尊重你的选择——”
是了,也许正是有上次的基础,洛谙这次来跟江闻歌坦白,心里虽有忐忑,却并不担心对方真的生气。
说到这里,江闻歌顿了顿停下,洛谙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看他,便对上了一双悲伤的眼睛。
“可是,谙谙,你真的把我,当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