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蚂蚁,怎么,你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颜津月被这一句话问懵了。
“不,我是……”
她想回答“不是”,可突然想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又急急刹住,以至于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整话。
在祁云潇几人眼里,是小姑娘被吓住了。小丑离她那么近,甚至稍微往前一点,他的鼻尖就能碰到她的。
“你放过她!”祁云潇冷声,“有什么冲我们来。”
“是啊,你个大男人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事?”傅随舟也支持道。
小丑正专心欣赏着少女脸上可爱的小表情,近在咫尺,他无需再嗅“梅”止渴,轻易就可以闻到那股从灵魂深处浸染出的果子熟透的甜香。
真是诱人……
只可惜里面还掺杂着其他的气息,虽然那道气息属于他“自己”,但依旧能挑起他的暴戾。
正沉浸其中,耳边却多了些烦人的杂音,小丑眉心拧起,懒洋洋地分过去几道目光,冷厉如刀。
看清是谁在说话后,他唇角凉凉一掀,“碍眼睛。”
话音落,只听簌簌几道破空之声,无数道藤蔓势如破竹般朝他们冲过去,不过须臾之间,他们三人就再度被裹缠得动弹不得,还被高高吊起,悬挂在半空中。
“祁哥、傅哥!”颜津月焦急喊了两声。,想冲过去,却被紧紧攥住手腕。
扣在她腕间的那只手,冷白修长、骨骼分明,展现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极具侵占性的姿态。
她无奈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小丑的眼睛,祈求:“他们是我的朋友,可以,不要伤害他们吗?”
小丑薄唇微掀,幽幽道:“小蚂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
“白术。”她念出他的名字。
他们是同一个人。无论是水下的白术,还是小丑,都是白术。
小丑明显愣了下。
太久了。
他太久没有听过别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虽然在和水下那个互通感应时,他听过小姑娘叫过无数次“白术”,可叫的都不是他。真实听见时,果然如感应时听到的那样好听。
若是在……听到,应该更好听吧。
他的心思浮动,眸光暗沉下,蓄积起黑潮。
颜津月小心扯着他的衣角,软了语调:“白术,放了他们,好不好?”
她眨着杏眼,琥珀色的瞳孔水灵灵的,眼尾上挑,可爱又惑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鬓角的碎发,黑眸压下来,把她完全收进眼底。
她这样可爱,若是另一个白术,必然立刻就答应下来。
可他不是。
他可是个疯子,骨子里流淌着自私、贪婪的掠夺者因子。
她越是为别人祈求,尤其是为别的男人,他就越想杀戮。他要把那些占据她心神的所有人都除得干干净净,让她那双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津月,你快跑,不要管我们!”在上面的祁云潇大声喊。
“快跑,别纠缠!”傅随舟也喊道,“你对抗不过他。”
倒是,祝叙另外起了个截然相反的路子:“小姐姐,救我好不好?只要你救我,我就是你永远的追随者!”
谁要你这个黑心肝的追随者。
颜津月无语心里吐槽了句,继续软声祈求:“白术,放了他们好不好?”
男人没回答她的话,只看着上面吊着三个人,不耐烦地道:“聒噪,还是杀了安静。”
说罢,他就要走过去。
“别!”颜津月紧紧抱住他,“不要伤害他们!”
小丑低头看着少女柔软的发顶,深深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你总是如此得寸进尺。”
“不可以吗?”她抬头,壮大胆子大声怼道。
小丑笑,笑得阴冷冷的,很渗人。
颜津月吞咽了口,有点怂,想低下头,却被捏住下巴,强制性地和他对视。
“当然可以。”他冷笑说,“他们不死,那死的就是你。”
颜津月“啊”了声,不可置信,想了一会,大义凛然:“我死就我死呗,你放了他们,杀我。”
说着,她抓着男人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当然不想死。
可她也相信,小丑不会杀她,所以,算是小小地再得寸进尺一步。
“呵——”
男人笑得更冷了,像是十二月下的冰雹。
“好!”
极为用力的咬出这个字,小丑手一挥,古堡的大石门打开,藤蔓把半空中的三个人毫不客气地丢出去,然后重重关上大门。
“咣当”一声巨响,颜津月身子颤了颤。
还未反应过来,腰间的藤蔓缠紧,把她拽了上去。
她以为又要重复之前的经历时,小丑也跟着飞上来,直接脱掉上衣,露出精壮又不失美感的胸膛。
他的皮肤极白,是那种冷感的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尤其是腰腹部分,他腰身虽细,腰线却极为凌厉,腹肌线条流畅,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爆发力。
恐高加上不知名的心思,颜津月腿软,眸光晃悠悠的,涟漪一圈一圈晕开。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笑,颗粒感钻入耳膜。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死法,叫做……”
他的指腹重重摁压饱满而红润的唇瓣。
“什么?”
颜津月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睫毛也跟着一颤一颤。
他勾唇,吐出个荒诞不经的词:“欲仙欲死。”
颜津月微微瞪圆了眼睛,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男人的唇已经压来,狠狠撬开关卡,攻城略地。
和水下的白术不同,小丑性子疯,什么都是更疯的,蛮横至极,毫不留情地扫荡每一处。
香甜又灼热的糖果气息渡过来,如他这个人一样,霸道极了,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藤蔓群魔乱舞,慢慢地编织成一张大网,拖住摇摇欲坠的她。
男人修长的手指极为用力地扣住她的腰身,像是要将她勒断,又或者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半空中,藤蔓叶子摇晃,谱成一支悠扬动人的小夜曲。
和隔空感应的不同,真实的接触实在是太过美妙,让他根本无法控制。
他似乎找到了比杀戮还要快乐百倍的事。
颜津月有气无力地发问:“不可以去房间吗?”
床不行,再不济沙发也可以啊,被吊在半空中,算个什么事。
“不可以。”他说,语调戏谑,“坏孩子要受到惩罚。”
颜津月用力睁开被湿透的睫毛,困惑地看向他,眼神询问“她做什么了,怎么就成坏孩子了”?
可回答她的只有更凶更猛烈的浪花,让她只能在海中漂浮不定。
而他,是唯一的浮木。
“叫我的名字。”他附在她的耳边。
“白术……”她声音很哑,带着哭音。
果然很好听。
男人笑得非常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