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材质特殊,能隔绝大部分力量,攻击打在上面,大部分被吸收,只剩下二三成余力。
钟离越危险地把玩一把骨刀,“真的没有其他打开办法了?”
“真没了,上面连锁孔都没有,肯定没有钥匙,而且建造初衷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就算有方法也不会告诉别人。”管事哆哆嗦嗦,“你们说是吧?”
钟离越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有些焦躁,需要找些东西分散注意力。
“哦?”一个颇为质疑的单音节。
管事都想给他跪下了,他在斗兽场称王称霸这么多年,哪个见他不得绕道走,一朝失势,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狗腿地应声,“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不信可以分开审,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小声嘀咕,“都封起来不让靠近了,指不定是什么毁天灭地的东西,一打开带出更大的灾难可别后悔。”从这气息看,就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斗兽场也不是没人好奇过,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所以他才这么抵触。
从语气就能听出来,对安折夕把钟离人引到这颇有微词。
“再灾难能抵得过西大陆被完全占领?”
可能是安折夕自从解释过骨刀用法后就没再开口,让管事有回怼她的勇气,“那起码还能苟活几年,万一这里面的东西一放出来,琼渊就会立马毁灭呢?”
安折夕挑眉,“那我选后者。”一瞬间归西总比棱角被慢慢磨平所有希望慢慢从指尖流失的感觉好。
管事:“……”
安折夕说这话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到他觉得对方没有开玩笑,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立马噤声,什么好惹,这根本就是个恶魔!!
“你们退后,我来吧。”
门前的是钟离和司寇的几个将领,都是可信之人,对门试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
门一个铁屑都没掉,毫无用处。
几人后退,给安折夕让出位置。
这玩意邪乎的很,灵力很难造成伤害。
安折夕手掌附上去,是一股冰冷刺骨的手感,凉意直冲脑海,让人想立即转身逃离。
青雾之力附在手上,一股敌对的反馈立马传回来——这门有了意识似的,在阻止他们进入。
别说安折夕本就觉得直接死比在绝望中崩溃好得多,这里还可能是拯救琼渊的唯一途径,除非这门变大给她砸死,不然不管怎样都是要进去的。
青色的雾气从她手心蔓延,渐渐包裹整个门,从门和墙壁的缝隙中往进挤。
“轰隆——”
门上黑光一闪,青雾之力被吸进去大概五分之一。
后面几人眼睛一亮,刚才他们使用灵力的时候,几乎全被吸进去了,现在这样能否成功暂且不说,至少能对门造成伤害。
门不断颤动试图摆脱这股力量也能看出这一点。
手指微微回扣,青雾之力猛地一缩,几乎能看到留下的划痕。
“你们退后。”安折夕低声道。
她话落的同时,后面的人已经离她八百丈远了——这个门震动的频率着实让人心惊,好像里面有一百个人往外撞一样。
青色由浅到重,快要看不清门本来的颜色。
“想反抗?”
经过漫长的岁月蹉跎,除了门本身的材质特殊,附在上面的力量已经微乎其微。
“嘭!”
半数力量灌注其上,一声巨响,斗兽场震了震,上面的人不可置信地往下望,以为他们无可救药到想全部灭口,交代的都顺溜了。
安折夕往自己手中看,那是一小团土壤似的东西,刚才的“门”被打碎形状,就变成了这样。
甬道的土在空中漂浮,钟离越手意思地挥两下,连忙往里看。
这一看,浑身血都凉了。
不大的密室中,几乎全部被黑气占据,它们彼此冲撞融合再分开,每一次分离,都更强大一分。
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它们无声地壮大自己,就算没有他们打破铁门,估计也阻挡不了多久。
这就是羲月大帝给他们留下的东西?
“别让它们出去!”
哪是那么好阻挡的,力量有形无实,灵力造成的伤害又有限,很难损耗掉。
这些力量盘踞不知多少年,几乎凝成实质,横冲直撞地往外突,几人晕头转向,眼睛慢慢发红。
力量在影响他们。
“无间渊境。”
无声的字从安折夕口中吐出。
青雾之力以她为中心铺开,蓝天白云暗河青火焰,看似平和又处处充满危机,黑气瑟缩似的,被无处不在的青雾之力打到一起,缩成一个浓墨的球。
安折夕的眼睛很黑,“那个管事呢?”
钟离越回头。
门破的时候斗兽场的几个人就跟鹌鹑似的躲到后面,半步都不愿往前挪。
察觉到安折夕的心思,钟离越没来得及动手,空中半个瞳孔隐在雾中的印记就幻化成手,把所有斗兽场人拍到安折夕前面。
黑气缩成一小团仍在逃窜,管事恨不得离它八百丈远,脸把这辈子的笑都堆出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背后涉及到的朝廷之人全部罗列出来。”她微微往前倾身,“明白我的意思吧?”
青雾之力没有攻击的意思,刚才一摔也让管事浑身都疼,现在被一吓,腿软坐到地上,“我,我……”
“少一个人,就把那些刑罚挨个在你身上试一遍,你应该知道有些丹药是能让人时刻保持清醒的吧。”
力量出现在眼前,运行本源也清晰起来,能吸收负面情绪壮大自己并成倍反馈回去,在上面建的斗兽场简直是它的养料库。
一朝破开门,是比外陆人还毁灭的存在。
门的存在,居然真的是为了保护他们。
管事欲哭无泪。
他当然知道,保持清醒顺带保命,不至于让上刑之人死去,本来是疗伤圣药,用在逼供上效果同样出奇的好。
“我会把我知道的……”
“不。”安折夕摇头,“我是要所有的。”
“可……”刚要反驳,管事身上剧烈一痛,连伤都没有,他却感觉好像真经受了刑罚,比刚才那个房间里的刑具还严酷的处刑。
冷汗打湿衣服,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字,“好。”
他能感觉到让他痛苦的力量从体内撤离,只是余韵像是在灵魂上留下孔洞,痛处经年,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