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抬头看了一眼形势,立刻将分水遁托起飞到半空变得巨大无比,再双手结印,手指挽出残影,紧接着分水遁炸成碎片飞袭到对方剩下的十来个妖身上。这一次让三只妖当场死亡,变出一只豺狼、两只穿山甲的原形。剩下的妖也被洞穿身上多处,栽倒在地失去战斗力。
团长使出这一技近乎同归于尽的打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似水流年,是他聚集全部妖力从分水遁内部解体盾牌化作暗器似流水一样全方位飞散覆盖周边,还需裂开灵识控制碎片区分敌我。这一击不仅制敌,还差点让他失去战斗力,挥手使出仅剩的一道妖力化成数只水箭,将受伤的又补刀全部杀死,强撑着念诀放出乾坤袋加紧收走周边死去的妖身。
一瞬解决完这边的战斗,团长就带着小邬跳到卓夕身边,和鲡公子继续摆开架势对峙。场上一时除我这个累赘之外,形成三比二的局面。鲡和鳀大为警惕,摆出拼命的姿态。
正在这时,远处正好传来呼喊,“鲡公子,鲡公子?”是那只叫鲥的鳄妖的声音,原来他竟然摆脱卓夕的四象幻阵的控制找过来了,就不知其他被困的妖还剩下多少活着出来。
“走。”卓夕眼看优势已失,只好对团长说撤。团长点头带上受伤严重的小邬,跟随卓夕飞速离去。身后的鲡也再没有动作,在原地等待他的人过来汇合。这次是他接手斗技场以来最大的失败,必定要恢复几天再调集更多手下重新部署一番。
。。。。
我们逃离丛林一夜,终于在天亮时停在一座山崖边上,团长曾在滁州一带寻找过渡劫之地,这附近他是到过的,这里到了滁州和坃州的交界之地。他带上卓夕从半空的悬崖上进入一个山洞,在这个只有三四米深两米高的悬崖洞中稍作休息。
卓夕勉强支撑着将我放下就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我被绑到手脚巨麻也无力动弹。
团长将有些神志不清的小邬靠在石壁上,自己也轰地倒坐在地上。
“卓夕,团长,小邬。”我挨个儿喊他们的名字,“你们还醒着吗?”
团长勉强对我挥挥手,“楚河,别担心,都醒着呢,卓夕断了一条尾巴受伤严重,小邬断了一只鳍也挺严重的,我还好,除了妖力全失外都是皮肉伤。别担心,我们能应付得来。你也不许再给我们喝你的血,上次就差点让你死在当场,这次别这么傻了。”
休息了一会儿,他又勉强爬起来两手结了印,放出先前带上的十数具妖身尸体,带走这些已十分勉强,隔得远的他都没来得及收走。若不是一直以来的节俭习惯和这次吃大亏的境地,他都不可能撑得住将这些妖兽收走。
“楚河闭上眼别看,我要挖一颗妖丹给小邬做疗伤用。”
那些血肉模糊的妖身真的很难以忍受,我听话的闭眼,不去听不去看,半躺在地上,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还发起高烧来。
浑浑噩噩间感觉有液体流进嘴里,我烧的干渴也就本能的吞咽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些稀碎且血腥的东西进入嘴里,我也吞下去,却引起巨大的反胃,我开始剧烈呕吐。
“楚河。。。”
“楚河。。。。”
“楚河。。。”
是谁在叫我,我闭着眼侧身呕吐一阵,那些稀碎的东西和先前吞下的液体全部吐得到处都是。我半睁着眼睛勉强抬头,只看见一片刺目的红,鼻尖也闻到胃内吐出来的东西的刺鼻味道。我嗓子尖锐的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天旋地转,但又没有睡过去。
我这是。。。要死了吗?
迷迷糊糊的听见一句,“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团长快施个清洁咒,把这些清理干净。。。”
我仍是昏昏沉沉的并没有完全睡死过去,但头痛的感觉继续让我神志不清,连睁眼都做不到。不一会儿,我又闻到一阵香气,谁在煮东西吗?我都听到自己的肚子在闻到香气后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又被谁扶起来靠在身上,嘴边被喂进一口温热的汤水。
尽管我很想喝下去,但嘴却不听使唤咬紧牙关根本张不开,热汤顺着嘴角流出。又有一口喂进来,我还是张不开嘴。
感觉嘴边和脖子里流出的汤被擦干净后,就听见一句,“把碗给我,我来喂,你们转过去。”
又听见一句,“你不可这样,她还小。”
“那你说怎么办,谁让你喂她妖血和妖肉的,还是生的。不是你她会一点东西都不吃?”
安静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一个温热又柔软的物体撬开我咬的死死的牙齿,送进来一口热汤,汤好香...
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醒过来时,是在一个人的背上,是卓夕,他并没有变成老虎身驮着我,而是以人身背负着我在走。
“卓夕。。。”我的声音干涩无力,但背着我的人却立即全身僵硬的站定下来。
“楚河,你醒了?”卓夕偏过头看背上的我,“快来搭把手,楚河醒了。”
立刻有两只手扶住我让卓夕把我放下来。是团长,他的帅脸在我眼前放大,只是脸色十分蜡黄,那双依然明亮的双眼充满焦虑的看我。
“团长,你好帅啊!”我扯出一个笑,喊了他一声,“有没有水,我想喝水。”
团长终于笑起来,“有有有,小邬,快拿水壶来。”他放开一只手招呼小邬拿水。
卓夕放下我就反身用右手扶着我的另一边手臂,左手掐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碗来接住,小邬拿来的皮质水袋中倒出的水。半碗水被我一饮而尽,干裂起皮的嘴终于得到一点缓解。
我喝完水抬头看了看卓夕,还好,除了很憔悴外脸色不算太糟,不知道他的断尾伤好没有。上次是因喝我的灵血才长出来的九尾,现在又成八尾了。想到这我的眼泪就刷刷流下来。
我赶紧擦干又转脸看看小邬,长长的鸭嘴后面就是黑色的短羽绒毛和黑溜溜的小眼睛,看不到脸色怎么样,不过刚才倒水用了两只鳍帮忙,断鳍的伤应该是好了。
我勉强笑了起来,“真好,你们都还活着!”
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是的,真好,你也还活着!”
我转头看看四周,我们坐在一条较为压实的林间小路旁边的石头上,四周都是很茂密的树林,像白桦树,但叶子更阔大一些。很好的阳光从树冠上方零星的洒下来,是个好天气呢!
“我们这是在哪?”我问,“我又睡了几天?”我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这个身体不经造啊!
卓夕一只手扶着我的背,另一只手又给我倒了一碗水递来,看我自己能端碗喝了,他才开口,“你已经昏睡七天了,第三天的时候气息都差点断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干脆背过身去不看我。
团长从我手里拿过空碗,轻声问道,“饿吗?我们找个地方煮东西给你吃?”
我噙着眼泪看着他笑着点点头,“我再也不嫌弃妖界的糕点和吃食难吃了,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小邬麻利的收起水壶和碗,又拉了拉卓夕,“赶紧的,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生火做饭。”
卓夕连忙站起来说好,就要再来背我,团长拦下他说,“我来,你休息休息。”
我们转了一个方向进入没路的丛林,不一会儿就找了一条小溪穿过的山壁下凹进去的偏僻位置,团长和卓夕加紧做饭。小邬没有人身只有短鳍,就一直在我身边陪我说话,我终于知道了这七天的大致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