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京越!”
还没等池京越应她,她就已经飞扑到了他的怀里。
池京越今天外面穿的是一件浅咖色长风衣,她将手伸进去他的风衣里面,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胸膛上。
“我好想你。”
久违的、属于他的味道,再一次包围住了她,金枝玉的心稳定下来,“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小时才下飞机吗?”
她去吃晚餐之前还和池京越联系过,当时他和她说的是晚上九点才抵达,可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他已经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她。
池京越回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旋,预备摄入新鲜‘金枝玉’力量。
“是吗?可能是这班次飞机的机长开得比较快吧。”
金枝玉从他的怀里出来,捏了捏他的脸,“逗我玩,把我当傻子哄吗池京越。”
池京越摸了摸她的发旋,“被你发现了。”
“所以,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还不算,”他眉头上扬,“稍等,变个魔术给你看。”
说着,他将左手放到背后,再从背后掏出一束巨大的玫瑰花花束递给她。
金枝玉接过花束,踮起脚尖亲了他的侧脸,“谢谢你的惊喜魔术,我很喜欢。”
装作没看到他后面飞速跑过的那道林杭一的身影。
“还没完呢。”
池京越又将右手背过去,再拿出来的时候,是几个袋子。
“礼物。”
金枝玉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短暂将视线放到里面的其中一个礼物上,好奇地问:“VL的香水?”
“猜猜是哪一支?”
“馥郁?梵落?”
她将VL市面上她所偏爱的几款念出来,池京越都摇了摇头。
“总不能是白茶吧,那一款不是停产了吗?”
白茶是金枝玉最喜欢的一支香,前调是白山茶,中调是柑橘,尾调是鸢尾,闻起来有一种清新香气,像少女在清晨走进薄雾里,远远望去有一支白山茶花被雾气缭绕。
味道很独特,可惜VL在近两年已经把它停产了,停产前的最后一支还是被金枝玉买下的。
“费了一点小功夫,不过,好歹帮你拿到了。”
的确是小功夫,不过是在紧迫的时间里去了一趟VL的制香实验室,询问了制出这支香的设计师,再亲手帮她制了出来。
他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喜欢吗?我有奖励吗?”
“奖励你一个‘金枝玉大小姐’的香吻,怎么样。”
金枝玉勾住他的脖颈,将唇瓣印到了他的唇上。
池京越感受到她的气息侵略进来,身体一颤,转而握着她腰的手力度更深,他的手掌一寸一寸往上移,直至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的手指穿插进她的发间,将她包裹在自己的笼罩之下,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完毕,金枝玉从他的怀里轻轻挣出来,捧着他的脸,细细去看他的模样。
“怎么感觉你的黑眼圈像某个黑白色的动物一样重,池京越,你没有好好休息吗?”
池京越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去,双手交叠按在她的后腰之间,用她的力支撑着自己。
“还好,只是有一点点困而已。”声音闷闷的。
连轴转两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当然不可能像他轻飘飘一句‘有一点点困而已’那么简单,但他不需要把这些拿出来说给她听。
池京越不喜欢通过卖惨、诉说自己有多辛苦这一类的手段来博取她的关注,他要的不是她的可怜,他要的是她的爱。
更何况,所有的疲倦在见到她的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只想要拥抱她。
只要拥抱她,他就会产生出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幸福,眼前的人在这一刻是爱着他的,是视他为独一无二的。
他是附属于她的,而她,在这一刻,也是完完全全被他拥有的。
多么美妙的感受。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她,沉默让金枝玉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但当他细细碎碎的亲吻落到她的脖子上时,她又把这一条给否定掉。
痒意泛滥,金枝玉笑着把他的头推走,“困不困,要不要回去睡觉呀。”
从她的怀抱里出来,池京越变得委屈,眉眼不复锋利桀骜,残余的只有可怜兮兮。
她戳了戳他向下耷拉的嘴角,“怎么了吗,不开心?
凑近去看他,才发现他的眼眶里还有泪光在闪湿漉漉的,像一只呜咽的小狗。
“哎呀,怎么还哭了?”
红色的发丝在路灯下衬得他的眼尾更加泛红。
金枝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慌张地将他眼下即将掉落的一滴眼泪给抹去。
“你要赶我走,你不要我了。”
池京越捂着脸,不让她去看他的脸,微小又委屈至极的声音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什么嘛,怎么突然抽泣起来。
“哪里的事,我没有要赶你走啊。哎呀,哭什么嘛,池京越小朋友,再哭我就要把你抓走了。”
真奇怪啊池京越。
金枝玉叹了一口气,蓦地想起来今晚餐桌上林钰同她说过那段话。
“人在爱一个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卑,再到嫉妒,世界上是不存在完全纯粹的爱的。”
爱是这么复杂、情绪如此多样的一样东西吗,可为什么她只能也只想从中得到甜蜜和快乐呢。
是她太过自私了吗。
她把他的手掌从脸上挪开,将他此刻的模样描摹在心里,用指腹将他脸上的眼泪轻轻擦拭掉。
池京越的眼眸在路灯之下水光粼粼,高大挺拔、五官锋利的少年竟没有一点威慑力,哭的样子像是一只大型犬在撒娇。
金枝玉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给予他安慰,语气温和,眼神尽可能温柔,说道:
“我没有想要赶走你,也没有不要你,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好困,想问你要不要回去睡觉。”
池京越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只偶尔向她投来的一眼看得出来他的情绪缓和很多。
“池京越,你到底怎么了,在外面受委屈了吗,还是谁欺负了,为什么这么突然地哭了起来?”
“还是说,你还在生前几天那一件事的气,还在为根本不需要担心的人和事情不开心呢。”
他反扣住她的手,想要向她坦白自己的心境和真实想法,却又带着一丝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