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强悍能干的男人在自己母妃面前,弯下了他那坚毅坚韧的背脊。
“母妃,为什么?”嗓音暗哑,透着无尽的疲惫。
梁贵妃摸了摸容王束着发冠的头,“感情是这个世上最复杂难懂的问题,也是最简单易解的。
你们俩没有缘分,月儿不是你的良人。”
一直沉默的男人,听见这一句,猛地抬头暴起。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没有缘分?!她说……她说表兄妹不能成亲,生出来的孩子大部分会畸形。
我不信!自古以来,表亲成婚天经地义。为何她就是不愿?”
梁贵妃对江月所说的也有所耳闻,也派人去调查统计过。
事实确如江月所说,近亲生下的孩子大部分都会有各种病痛。
夭折的更是不少。
几千年以来,每朝每代人口出生率是每个国家都在忧心的事。
一直找不到原因。
也是江月提出这个原因,她才恍然大悟,已经上报给了三帝。
前几天近亲四代之内不允许成婚的告示已经发下去。
百姓意见不一。
现在才刚刚在实验阶段。
加上这两年天灾不断,生的孩子并不多。
极寒开始怀上的,有一小半因各种原因流产。
生下来的,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近亲原因。
夭折的不少。
现在真正存活的婴儿不过几十。
“你父皇贴下去的告示和结果,你也知道了。”
梁贵妃叹了一口气,“那你便知道月儿所说非虚,你们是亲表兄妹,还在执着什么?”
一阵沉默。
“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梁贵妃眉头一拧,“胡闹!你以后是什么身份?怎可没有子嗣?!”
容王握了握拳,说出心里一直存在的想法。
“可以找一女子,生下皇子当做我们的孩子。”
梁贵妃猛地甩袖站起,第一次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你想干什么?!让月儿嫁给你,一辈子不能做母亲?你可知,如果一个女子不能生便罢了。
能生,还要养夫君和别人的孩子,这是对她的侮辱!
还有,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早亡的姨母吗?”
转头看向外面,银白的天地闪耀的光照进屋里。
“而且,月儿并不喜欢你,不要强求,不然,母妃也不会饶了你!”
容王眼睫一颤。
梁贵妃此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亲妹妹只剩下江月一条血脉,怎可毁在自己儿子的手里。
江月没有生养,妹妹就要绝嗣。
不可以!
绝对不行!!
母子俩第一次不太愉快的结束了谈话。
容王虽然身体不适,不过第一天山脚外围情况已经摸索清楚。
根据他书写的报告来看,进入外围大概五百米进入深山。
里面绿树成荫、枝繁叶茂。
想必猛兽必然不少。
江月询问回来的士兵之后,觉得还需要准备些药材。
便通知百姓尽快做好药包佩戴,或是抓些放在外衣口袋中。
过几天再上山。
突如其来的‘野人’军队,打乱了他们计划。
凌晨三点,巡视的队伍逐渐困乏。
远处银白的雪堆里趴着几百个骨瘦如柴、满眼通红的人型物体。
“可汗,前面便是大夏与大梁的百姓居住地。”
一络腮胡看不清样貌,长长的头发裹住半张脸。
溃烂后又结疤的脸满是脏污。
一身各种动物的皮毛胡乱的裹了一层。
什么老虎、花豹、棕熊的皮毛都有。
除了鞋子,没有人类其他的衣服。
一群人蓬头垢面的说是野人一点不为过。
被叫做可汗的男人,双眼的红色更加浓郁。
“好,就趁现在,走。”
几百人分散开,朝着最外围的村庄摸去。
寂静的夜,除了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声。
再无其他声音。
为首的男人正是大金的新可汗巴图。
带着几十人悄悄绕过巡逻的士兵。
摸进最近的几户人家,利落的从窗户翻进去。
看着在床上安睡的老太,一手摸上了床炕。
惊讶的发现,这床入手温热。
床竟然是热的!
他娘的中原人太会享受了!
他们一路吃尽了苦头,极寒来临时,跨过大裂缝。
从海面的冰上翻过几百米高的冰山。
历经沧桑、受尽磨难,才到达这里。
他们的子民已经所剩无几,中原人居然还能睡上热床!!
老天爷太不公平!
男人愤恨的心这一刻达到顶峰。
粗糙厚痂的手握着弯刀,手起刀落。
床上的老太都来不及睁眼呼救,就被一刀毙命。
噗…温热的鲜血喷在男人脸上。
没想到男人闻见鲜血的味道之后。
双眼透露出兴奋的光。
就这样几百人无声无息的屠杀了两个村庄。
天亮之后,冰冷的空气掩盖了原本应该腥气满天的村庄。
巡查的士兵路过时,也没有发现希望。
因天气寒冷,暂时又没有大棚需要耕种。
所以百姓关门闭户是很正常的。
接下来的两天。
江月和几个表姐妹,教药包制作的方法和比例传下去。
宫女太监们纷纷教导百姓学习。
夜晚的时候,从边缘几个村庄、几个村庄开始迎来杀戮。
两个晚上的时间,巴图带人屠了六个村庄。
到第七个村庄的时候,巡查士兵发现了不对劲。
这几天,有几个村庄的老乡,整个村子的人都不出门了。
担心全村会发生,郡主所说的煤气中毒。
赶紧挨家挨户的敲门。
无人开的直接破门而入。
救人心切的士兵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迎接他们的是一把把弯刀。
巴图带着的男人们,分布在各个屋子里。
大锅里正熬着浓白的骨头汤。
几个魁梧男人正端着原房主的碗,目露贪婪之色的盯着大祸。
听见敲门声也不做声。
他们与中原人的长相天差地别。
一眼就能看出差异。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主动现身。
没想到,中原士兵见没人应声。
直接把门踹开。
说好的中原人以德服人的呢?
拿起弯刀直接将冲进来的士兵杀害。
然后把人拖进柴房,与原房主堆在一起。
失去体温的尸体很快便冻的邦邦硬。
有几个士兵,踹门进入以后,没有冲向客厅。
而是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
臭点的猪肉又再次加热的恶心感。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警惕的留了两人在门口看着。
其他人举着长刀慢慢的走近紧闭的房间门。
“老乡,有人吗?”
领头的士兵试探的问出一句,人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
叫了三声都没有人回应。
巡查小队的几人同时察觉不对劲。
握紧手中大刀,两人掩护,一人踹门。
‘砰’的一声,门户大开。
两道劲风窜出,直逼士兵面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