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告退,吴王近前只剩下自己的两位宠妃。
但很显然,吴王对于两位宠妃今天在外使前的表现,评价大不相同:
“左妃!果然还是你最懂朕心!”
“右妃!你今天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唐突了!”
左妃适时补刀:
“陛下!其实右妃妹妹今日会如此,也并不完全怪她!我听人说,似乎是那尘妃得罪了她,说什么右妃妹妹侵占了该绐她的用度,右妃妹妹气不过。今日才会……万望陛下体谅一下右妃妹妹!”
右妃听了,仍是不服气的说道:
“陛下……!那尘妃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尘民之女!如何能与我等相比!就是绐她一半的用度,我都觉得绐多了!陛下……!您为什么不将她赶出宫去!哪怕是打入冷宫也行啊!”
“她这样的卑贱的人,就不该与我等同住在这王宫之中!”
吴王有些无奈的看了右妃好一会儿,最后才说道:
“右妃!你就不能学学左妃!能不能心胸放宽大一些,干嘛非要找那个尘民之女的麻烦!”
“你要找到,现在我大吴许的文臣武将之中,也有许多是尘民出身,我留她在宫中,无非是拿她立个招牌!”
“再说,她儿子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被立为太子,更不要说现在她儿子已经是自立门户,已经不算是我吴国之人!”
“右妃!听我一句劝,就别在找那个卑贱女人的麻烦了!”
孙兴在拜辞过吴王后,在王宫中东转西转,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
这个小院的确是很偏僻,很小,若不是孙兴见到了尘妃,都觉得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王妃的住所,而是宫女太监们栖身的地方。
小院只有三间小房子,原本是尘妃一间,秦浩一间,宫女太监很不合规矩的挤在一间。
自从秦浩走后,宫女太监才各占了一间,现在全院算上尘妃一共才五人。
房屋虽然说不上千疮百孔,但也绝对是陈旧不堪了。
孙兴不免感叹,自己的这位君上,想来昔年在这里过的绝不会舒心,也难怪他屡次提起,想要有朝一日,接出自己的母妃。
当孙兴进入小院中后,自然惊动了院中之人,很快,孙兴见到了尘妃。
尘妃今年才三十多岁,但在孙兴看来,却像四、五十岁,非常显老。
但看她五官,依旧能依稀猜得出,她当年也是一位美人。
只是,十几年不开心的生活,让她远不如左妃右妃那样依旧明艳动人。
当尘妃得知孙兴的来意之后,顿时激动无比,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边哭边问道:
“我儿……在那北境……可还好吗?”
“他可习惯……那里的水土吗?”
“那楚国公主……没有总是欺负他吧!”
“他没有受到那些……边境蛮夷的惊吓吧!”
“我可怜的浩儿啊!……都是为娘害了他啊!”
“呜呜呜呜!”
孙兴也是觉得心中发堵。
尘妃接见他的地方,是秦浩曾经住的那间小房子的外屋,中间隔断连门都没有。
小房子分内外两间小屋,外屋满是各种破旧的书册,而里屋仅有一张勉强可以让成年人躺下的小床。
房子本就不大,再隔成两间,显得空间更加狭小。
尘妃坐在一张显然是被修补过的椅子上,哭哭啼啼。而在屋子角落,卷着两卷辅盖卷。
屋中的陈设更是少的可怜,且都是陈年旧物。
“君上对吃穿用度从不讲究,总能安之若素,看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孙兴感叹。
不过,他可不能一直任自己感叹,任尘妃哭个不停,他一个外使,可不能在此久留。
“尘妃娘娘!请您先不要过份悲伤!也没必要过份悲伤!因为我家君上大人在游安过的很好!不!是非常好!您完全不用担心!”
“还请您暂收悲泣之声,容臣下孙兴代君上向您跪拜请安!”
说罢,孙兴整了整衣衫,面对尘妃,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并双手将秦浩的一封亲笔信呈了上去。
尘妃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书信,手忙脚乱的拆开细看,一时间竟忘了让孙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