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手下全都激动起来。
“就是就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我们不说结束,这仗就不能结束!”
“要我说,大提督想得太多了,干就完了!”
一片嘈杂声中,张越景去拉宁易的袖子:“总管……”
宁易不让张越景继续说下去。
“张大人放心,我不会阻扰大提督的和谈,甚至不会阻扰突竭斯人离开。我会等他们的大部队进入草原后,再朝他们的屁股来一刀。”
他冷笑一声:“我至少要将他们半拉屁股留下!”
他也是没办法。
他只有三千多战兵。
加上辅兵也只有五千多,也只能背后搞偷袭。
张越景还是很担心。
“总管虽然屡挫鞑子,但还是要谨慎些好,若是不小心败给了鞑子,之前积攒下的名声威望,就会毁于一旦!”
宁易大义凛然:“外辱当前,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
这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豪言壮语,让张越景无话可说,也迎来了手下们的一阵喝彩。
他其实明白张越景的担忧。
他之前的胜利,要么是防守,要么是设伏,总之还没有正面击败过突竭斯人。
现在大家都认为他善守不善攻。
这完全是偏见!
当然,他部下现在的战斗力,可能确实比突竭斯人要差点。
可他有系统啊!
战前模拟一下,打得过就打。
打不过就不打,或者换个打法打。
问题不大!
窦怀仁提出建议:“如果是背后捅刀的话,最合适的地方是汶水,等鞑子的殿后部队过河时,半渡而击之,胜算最大。”
大家纷纷赞同。
宁易突然想起上次在汶水边,和褚景崇的对话。
“你上次说,截断汶水,至少要十天半个月?”
“对呀!”褚景崇向他解释:“要截断汶水,要先在河里钉木桩,再用麻袋装土,慢慢往河中间填,十天都不可能,非半个月不可。”
“不用半个月。”
马仁德插话:“若是人手充足,河两边同时开工,工期能缩短一半,七八天就够了。”
七八天!
现在突竭斯人正在和陆洽谈判,还没开始撤退。
自己已经起了阻击突竭斯人的心思,可系统面板上还没有显示战斗模拟任务。
这怎么也应该是千人以上的战斗吧!
所以,这场阻击战至少应该是五天以后。
七八天,约莫差不多吧!
“如果你能在七天之内截断汶水,”他对马仁德说:“我就立你为此战首功。”
马仁德一听就来了精神。
“总管放心,属下必定尽心尽力,定在七天之内,把汶水给它拦起来。”
宁易又叮嘱了马仁德一番。
要求他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筑坝,以保证掘坝之后,河水刚好半个时辰后冲到渡口。
马仁德满口答应,然后会也不开了,直接去准备开工。
马仁德走后,褚景崇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问题:
“总管到时怎么判定鞑子的渡河时机,还提前半个时辰通知马仁德?”
“我的骑兵哨里,优秀的老兵太少。”
“他们很难挨近鞑子大部队观察,到时恐怕很难帮上忙。”
宁易轻松回答:“没事,我自有办法!”
系统会提前一天、一个时辰分别提醒他。
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当天晚上,马仁德就愁眉苦脸地来找他了。
截断汶水这么浩大的工程,非万人不可。
可马仁德忙了大半天,居然才征到了几百名民夫。
突竭斯人两次扫荡,端州城周边的百姓,要么死要么逃。
还有一部分人做了突竭斯人的俘虏,而其中大部分都被宁易下令,射杀在端州城下。
端州城周边现在可谓十室九空。
雪上加霜的是,宁易几天前,夜袭击溃了三万北梁大军。
北梁大军真正死在夜袭中的,不过数千人。
剩下的两万多溃兵,一路向西逃回北梁。
他们把沿途的百姓又祸害了一遍。
宁易恨得牙痒痒!
这些该死的突竭斯人和北梁人。
所有的侵略者都不得好死!
但问题还得解决。
宁易临时将辅兵哨也拨给了马仁德。
后勤哨加辅兵哨,差不多就四千人了。
剩下的,他决定用粮食去雇:
“燕西百姓这次遭遇兵灾,肯定生活困苦,我正好以工代赈。”
“凡是参加筑坝的,我都给他们发粮食,具体标准你来定。”
“大方一点,要保证一个民夫的每天所得,能养活他的一家子。”
他现在不缺粮食。
之前他截留燕山大军军资,又做好了长期守城的准备,因此城里的粮食充足得很。
前些天他夜袭北梁军大营,烧了敌人的粮草。
草是都烧没了。
可那些粟米还是有一些保留了下来。
那可是供应五万大军半个月的粮食。
虽然只是留下了一部分,也很不少了。
后勤哨花了一整天,才将这些粮食都搬进城里。
有了宁易的这些指示,马仁德重新斗志昂扬。
走之前,他再次向宁易表态:“总管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必在七天之内截断汶水。”
但第二天,期限还剩六天的时候,宁易找到他,要求他提前一天,务必五天之内完工。
没办法,他收到系统提示。
五天之后,这场大型战斗就会爆发。
马仁德哭丧着脸。
“我的总管大人,真的不行啊!六天都不一定能完工,更不用说五天了。”
有了粮食做报酬,前来应征的民夫不断增加,超过万人肯定不是问题。
但这需要时间。
怎么算,六天都是极限。
宁易给他打气:“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见他还是摇头,宁易使出了杀手锏:“你不是想要勋田么?只要你五天内完成任务,我保证你至少能分到一亩。”
一听这话,马仁德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
他咬牙道:“总管放心,属下必定肝脑涂地,定在五天之内完成任务。”
但事物总有他自己的规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尽管马仁德几乎不眠不休,也像抽陀螺一样,驱使着手下不停劳作,但工程进度还是明显落后。
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春季正是江河的丰水期。
汶水的水位每一天都在上涨,而且越来越湍急。
人力终有穷!
两天后,宁易一边感叹,一边把手下们再次召集起来想办法。
“总管为什么觉得鞑子断后的人马,一定是三天之后撤完呢?”
郭铁柱表示不能理解:“这两天,鞑子的先锋部队才刚开始撤,要全部撤完说不定还要四天、五天呢?”
宁易正想着怎么回答,他的头号狂热粉丝,窦怀仁就开口了。
“不要质疑总管的任何决定,我们只需要帮着总管想办法就行了。”
郭铁柱听后也闭上了嘴,和众人一起冥思苦想了起来。
过了一会,褚景崇开口:“既然没法让筑坝的速度提上去,那就让鞑子撤退的速度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