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场面非常尴尬,宁少帅也得想些办法,犹豫了下,觉得还是说上两句。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环视一圈,仿佛很“惊讶”看到林尘坐在角落里,笑着道:
“这不是林尘林公子吗?你怎么坐在这里?要不你也来说两句?百宗弟子融入兵营可是件大善事,林公子若是能来兵营,也许还能见到昔日的故人,还能有共事的机会。”
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视到了角落里的林尘,看到他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喝酒,都有些异色。
要知道林尘可是最为出风头的人,击败了魏雨薇,成为了百花州的传奇。
但这样的人,如今却被安排在一个偏僻的墙角。宁少帅还说出了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什么叫去了兵营,就能昔日的故人。感情林尘的朋友们都服了兵役!
要知道这可不是前世,这可是古代啊,还是落后的封建社会。没有人愿意去从伍,宁愿在家里种田为生,也不会去服劳役。大多服役的人,都是被迫去的,没什么好前景。
宁少帅如此说,是真不知道兵营之事,还是故意借此嘲笑林尘的出身。
有本事的人会服苦役吗?拿头想一想就知道了。
闻言,林尘面色也有些不好,冷漠的声音道:“宁公子是贵人,将我安排在此地,难道是贵人多忘事?你瞧不起林某,还当我面说出这番话,蔑视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唯一能说的就是,宁公子你这样的人早些回宁公府,回去纸上谈兵,不要跑来害人又害己,回家泡妞不香吗?干嘛来吃黄沙,嫌自己不苦吗?最后,老实奉劝你一句,百宗前来,只是为了历练,只是为了得一些奖励,不是你要他们送死,他们就听你送死。”
如果是一位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很有领兵经验,听他也无妨。
可这位宁少帅嘴上无毛,一看就是来镀金的纨绔,夸夸其谈一堆,又有什么用?纯属废物啊!
最后,此人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嘲热讽是什么意思?
先将他安排在角落里,又特地嘲讽他说是什么故人朋友在兵营中,搞的好像真的一回事似得。问题是,林尘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脉,这个纨绔这么说,难道是为了嘲笑他只适合当一个小兵?
故而,他毫不客气,针锋相对,直接将矛盾掀开来,不和他拐弯抹角,勾心斗角,浪费人生。
“大胆!宁公子好生说话,你这样的逆贼,换做往日早就斩了。大军出发在前,还有你这种桀骜不驯的大头兵,理应军法处置!” 宁少帅身后的黑衣老头怒斥一声,为主子受到羞辱而发声。
林尘一点都不虚,淡淡道:“出手吧!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今晚先灭了你们,打道回府,这什么劳资的奖励我也不要了。”
他也不是说笑,宁少帅一方敢动手,他就敢杀人。
最多事后道个歉,承认自己酒后犯错,不怪他,怪酒太好了,怀疑被下了迷药。
至于死了什么人,想来那些人能顾全大局,舍小家为大家。
不可能与宗门群体冲突!就算冲突又如何,他往深山野林一躲,神功大成,日后再报复回来再是,怕这群人不成?
林尘艺高人胆大,并没有任何顾忌。
他也不是专门没事找事,他在角落喝酒喝的好好,被人冷落也就罢了,这人还故意跑来招惹他。他能给好脸色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踩他了?简直不是好东西,他翻脸也是正常。
酒宴气氛直接僵硬了,之前诸多宗门天才反对,都好说,没有当面对峙。
可林尘虽然也没有辱骂,但敢于发出威胁。
许多百宗弟子暗爽不已,他们早就知道林尘是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屈服于人。现在看到林尘与宁少帅一方正面硬刚,他们都在笑看两人的对台好戏。
“林尘,本少帅并非此意,你误解我了。你坐在角落的事,我不知情,全都是手下人的主张。”见到在场的宾客都在看他的大笑话,宁少帅神色阴沉极了,心中怒不可遏,没想到此人如此不识抬举,这么不给他面子。他不得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缓解一下剧烈的矛盾冲突,免得真的打起来,弄的最后难以收拾。
若是真的打起来,魏雨薇等人未必不会相助,毕竟百宗是联合在一起,不可能见林尘有难,不出手帮忙。
“行了,你宁少帅性情,谁还不知晓?懒得理会你!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各位朋友们,林某先走一步!”林尘说完,便站起身,走出了宴会大厅,一点都不给面子。
也没人敢拦阻他,除非不要一双手了。
林尘离去没多久,魏雨薇也站起身,拱手告辞。
接着是夏逍遥等百宗弟子,他们都和宁少帅不是一条阵营的人,哪会被他利用。不过这些人,也有与宁少帅关系交往的人,表现的很是客气,留下来作陪给他面子。
武学府的学员都不敢离开,今后要走仕途之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尽管很多学员内心对这个宁少帅的废物表现很不屑一顾,但表面上还是以他俯首听命。
其他神风城的本地贵族也都留下来给宁少帅撑撑场面,不至于太过难堪。
即便如此,这位宁少帅脸色非常的阴沉,眼中充满了杀意,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宰了那个粗野没有礼数的狂傲之徒。
………………
………………
第二日下午,林尘等玄天宗门人得到消息通知,百宗弟子都以赏金猎人的方式接任务。
林尘则带着齐天与韩荔去专门的任务大堂,挑选任务。
他站在公告栏上扫了一眼,上面都有各种文字介绍,旁边还有人员负责讲解。
与齐天韩荔他们讨论下后,接取了一件简单的任务先试试水。
他可是有推演推算的本事,确认任务没有偏差,便代替玄天宗门人接了这个任务。
返回到院子,将此事同众人讲出,这次的任务并不困难,去调查一支敌军队伍的踪迹,若有可能将他们斩杀。
翌日,他们一行人骑上独轮车,离开了神风城,一路往北,渐行渐远。
路途中,大风刮来,沙尘满地。
光秃秃的老树,又是寒冬腊月,路途的景色十分凄清苍凉。
远离了神风城,路途中的村庄房屋愈发稀少,时常能看到田野外,一群种田的庄稼汉背着锄头机警的眺望着他们,看到他们骑着独轮车,很是稀奇古怪,怀疑他们是魔族派来的奸细。
又骑了半天路,以独轮车的骑力,快要到喜水县了。喜水县最靠近神风城,也有百里远,他们的任务便是在附近,调查这支敌军队伍动向,是否潜入了喜水县附近的区域。
“喜水县就在那儿。不得不说师弟发明的独轮车,虽然没有轻功快,但胜在持久方便,不怎么消耗气血。”齐天笑着道,若是骑累的话,还能输入气血,让它自动奔跑,十分的轻便,令他很是喜欢这种奇物。
“师兄喜欢就好。”林尘想了想,笑着道:“先进城,查探附近情况如何,打探一下消息。”
二十人,骑着车子,靠近了喜水县。
尚未完全靠近,就看到道路两边的难民,他们都是从遥远处逃乱而来,林尘神识扫了下,发现这周围都是拖家带口的难民,很多人都是因为战争跑出了家园,不跑不行,不跑的话,就会被拉去当壮丁,女人还会被祸害,总之会凄惨。
也不光是叛军会如此心狠手辣,当地官僚也可能会这么做。
浑水摸鱼的多了,白日为官兵,晚上为山匪,都是一丘之貉。
苦的是平民百姓!
这些难民太多了,他们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看到他们骑着轮子过来,认为他们是江湖中的奇人异客,不敢拦阻,怕被他们打一顿。
“行行好,给口吃的,求求您了。”有穷苦人家的小女孩与母亲跪在地上恳求。
众人怜悯,齐天就要拿出银子赠给她们,林尘眼疾眼快,摇头说道:“师兄,这银子给了她们,待我等离去后,一定会被人抢走,说不定她们还会被毒打一顿,奄奄一息,反而害了她们。”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玉瓶,从中倒出两颗丹丸。此乃辟谷丹,吃下一颗,凡人可以辟谷一月。他将丹丸递上去,说道:“你们吃下去,保你们一阵子不饿。”
小女孩与母亲犹豫起来,似乎不愿意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真不愿吃?”林尘问。
“敢问小先生,能否从城里带一些馒头给我们。”女人可怜兮兮道。
“采道师弟,你去城里买点馒头带来。”林尘看向了宁采道,吩咐道。
这两人不吃辟谷丹,只能说没有眼力,他也不生气,喊宁采道去跑一趟。
宁采道不情不愿骑车进城了。
等了好一会儿,城门口嘈杂一片,似乎有人吵起来。
林尘等人远远的望到,原来是宁采道与城卫兵发生了冲突。
他们立即赶到,林尘看了看他们问道:“为何吵闹?”
“这群卫兵不许我带出馒头,说什么粮食紧张,不准灾民享用。” 宁采道说道。
一旁的卫兵懒洋洋道:“我们每日都会送来热粥,难民哪还用得着白馒头,饿不死就行了。吃饱了,反而要闹事。老爷们都是明事理的贵人,不要让小的为难。”
“好了,我等晓得了。”林尘说道。
他不由为难民们感到同情,这就是战乱给民生带来的灾害。
想了想,对这个卫兵道:“我给两个馒头给朋友,总归可以吧!剩下的全卖给你们,你看如何?”
“老爷,我不是说不可以吗?” 卫兵懒洋洋道。
啪!
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上,林尘手里举着一块牌子,大声道:“我等是来自神风城的钦差,谁敢反对?谁就是叛军派来的奸细!”
身上的威压笼罩住这群人,令他们都跪了下来。
林尘将两个馒头递给母女,叹息一声:“拿着吧,吃完了多想些生存的办法。”
“谢谢大人。”两人吓得磕头了后,才战战兢兢的吃着白馒头。
林尘没有再帮助她们,世间疾苦,只能靠自己。
谁都在苦海中,他也不例外!无法超脱,意味着永远受制于人。
他能帮她们一次,难道能帮到老死吗?
太多人要帮了,他也无能为力,所以他没有给更多的馒头。
一餐之恩,足矣!
买来的多余馒头,卖给了守城门的卫兵,想必他们能接受他的好意。
玄天宗等人入了县城,找了家客栈,作为临时的据点。
林尘则扩张出神识,查探起喜水县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