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轩及时伸手搂着晕了过去的苏若锦,对着苏若离就怒道:
“右蓠先生,你别忘了,苏家还是你的恩人,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苏若离冷哼了一声,嗤笑道:“苏家公子你搞错了,于我有恩的是苏若离姑娘,不是你们苏家。”
“若离是我们苏家的闺女,你有恩于若离,与有恩于苏家有何区别?”
“区别还是挺大的,而且若离姑娘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请苏公子不要再挟恩求报了。
“相对于要挟我还恩惠,苏公子还是先救苏二姑娘,她这次似乎是真晕倒了。
“若是苏姑娘在我们江蓠园出事了,可就不好了。”
这话明着劝苏若轩赶紧去救人,实质是要把苏家两人给赶走。
苏若轩自然是听懂了苏若离话中的意思,他此刻正天人交战着,一边是自家妹妹,另一边是自己的学业考核。
他还没忘了他今日前来江蓠园的目的,向右蓠要一篇关于仁与法的文章,那是老师布置的考核内容。
若没有右蓠的指点,凭借他个人的见解,是达不到老师的要求的。
更何况,老师的暗示他也是听懂的,老师就是要借他的手向右蓠请教政解。
他可以想象,若没有拿到这篇文章,他这个月的月考必定是要不及格了。
作为侯府的嫡长子,他的学业关乎侯府的未来,最终他还是决定以学业为重。
于是他找来了小厮以及苏若锦的丫鬟,让两人把苏若锦送到医馆救治。
楚泽钰一直留意着苏若锦,见苏若轩竟然只是安排仆人把人送走,顿时心生不满,立即就提议亲自把人送回侯府。
苏若轩听闻有人接手苏若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就把人递了给楚泽钰。
反正楚家与苏家有婚约,他与自家妹妹现在也算是未婚夫妻了,苏若轩倒是乐见其成。
只是在场的人见状,不由得对苏若锦再次泛起了一阵鄙视,纷纷指着苏若锦与楚泽钰两人就低声议论着,话题无非就是两人早就暗通款曲,苏若锦假可怜做小三,两人逼迫苏若离换嫁等等。
此时楚泽瑞正与林宗晟几人讨论着画作即将要拍卖的事宜,无暇顾及楚泽钰,听见议论声时发现自家傻弟弟已经当众抱着苏若锦往外走去。
楚泽瑞当场气得快要吐血,但又碍于场合不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楚泽钰抱着苏若锦离去。
赵天逸看着离去的两人,眼眸闪过一丝不悦与愠怒,想起楚家与苏家之间的婚约,只好沉默不语。
苏若离瞥见了两人的动向,却假装不知,继续与众人闲聊着。
此时本应该离开的苏若轩却突然走到了苏若离跟前,拱手笑道道:
“右蓠先生,小生有事相求,能否看在若离的份上,私下交流一二。”
苏若轩不要脸的话,霎时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神色愕然地看向他。
众人无一在心中疑惑着,这人怎么还没离开?方才拒绝的话已经如此直白,竟然还有脸来相求?
苏若离自然也是同感,迟疑片刻,委婉道:
“方才在下已经说了,苏若离对我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
“在下再说一次,请不要再挟恩求报,给大家添麻烦,也损了你我的脸面。”
这话说得够不客气的,自认为与右蓠相熟的人,无不心中惊讶着,看来右蓠是真恼了苏家。
不过,今日苏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闹事,确实让人厌烦。
苏若轩神色凝重,心中疑惑着,想起以往与右蓠的交情,冲口而出道:
“先生以前不是时常夸奖在下的功课,即使没有若离的关系,我以为我们也是朋友。
“难道就因为在下妹妹今日拂了先生的脸面,先生就要对在下如此冷眼相看吗?
“这似乎有失偏颇吧?”
“不,你想多了,右某从没想过要与苏公子交朋友。
“若是没有苏若离的关系,我连与你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如此绝情的话从右蓠的口中说了出来,让在场的人一阵心惊。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温和有礼的右蓠生气,原来右蓠生气起来是如此冷峻且不顾情面的。
他们看着苏若轩都觉得脸疼,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在方才就看懂了右蓠先生的不喜,懂事地赶紧离开了。
如众人所料那般,苏若轩此刻确实是不死心,好不容易等到江蓠雅集开启,见到了右蓠,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更何况,从前他只要吩咐苏若离一句话,她就帮他打点好关系。
他来到江蓠园后,右蓠就给他文章指点建议,甚至他需要什么类型的文章,只要苏若离一一句话,右蓠就直接双手奉上了。
怎么今日右蓠还刁钻了起来?
想到这,他不由得质疑道:
“若离可是救了先生的性命,救命之恩就这么说还了就还了?
“苏家对右蓠先生恩重如山,若没有苏家的扶持,这江蓠园又如何有今日名人雅士齐聚一堂的盛况。”
苏若离轻轻地摇了摇头,“非也,苏公子还是误会了。
“再次提醒一次,救小生性命的是苏若离,对小生恩重如山的也是苏若离。
“请不要再次把苏家与苏若离搅浑了。
“至于江蓠园此刻的盛况,苏家可从没出过一份力。
“此前的打点都是苏姑娘一个人给在下帮忙的,又与苏家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若离是我们苏家的嫡女,她就代表我们苏家。”
苏若离没想到苏若轩在家中蛮横、傲慢,竟然在外也是如此。
知道再与苏若轩讲理没有意义,苏若离干脆转身对向园中的众人,拱手道:
“既然如此,小生在此请诸位给小生做个见证。
“在下右蓠与帝都苏家毫无关系,也请苏家人不要以小生恩人而自居。
“在座有想透过苏家打点与在下关系的,那就可以死了这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