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的脸上顿时一惊,眼底的惊恐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
曹大人笑的残忍,“崔世子果然明白啊。”
他转身对景佑帝说道,“陛下,臣小女儿失踪之事,就算不是整个京都城,也有半个京都城的人知道,臣这些年为了找寻女儿,调查了很多东西,就连京兆府衙里有多少钱丢失孩童的案子,臣都比秦大人清楚。”
他暗暗的瞥了叶清妤一眼,笑的疏朗,“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真的让臣查到了!”
景佑帝眼神一亮,一副倾听的模样。
曹大人冰凉的眼神看了一眼崔玄,“今日,害死我女儿的两个凶手都在这里!”转眼看向跪在前方的永嘉郡主,视线没有一丝隐瞒。
永嘉郡主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她没回头,就见景佑帝的视线看向她。
“曹爱卿的意思是,永嘉也是凶手之一?”
曹大人,“陛下英明。”
永嘉郡主猛地回头,曹大人那双冰凉的眼神仿佛刀子一般射向她的心头。
她慌乱的叩首,“不,舅舅,不是我,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我都不认识曹大人的女儿!这就是血口喷人!”
曹大人冷声道,“禀陛下,前日从长公主府中抓的下人中,有一个嬷嬷是永嘉郡主的奶娘,臣审问她得知,在郡主十岁时,元宵节那日灯会,偶然遇到一个走丢的六七岁的小姑娘,那个嬷嬷说了些那个小姑娘的衣着打扮,和臣的女儿刚好对上,臣的女儿就是在五年前的元宵节灯会上走丢的,臣这些年走访女儿丢失的附近的那几条街,找到几个目击证人,经他们的回忆描述,那些下人的衣着和车驾,也证明是公主府的车。”
“郡主不会是忘了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了吧,那可是你第一个送给崔世子的小姑娘啊!”
永嘉郡主瞪大了眼睛,惊恐慌乱的僵在原地。
那个小姑娘竟然就是曹大人的小女儿吗!怎么会这样!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人证物证确凿,我女儿才六岁啊,郡主当年也才十岁,你怎么能如此恶毒,将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糟蹋!”
曹大人咄咄逼人的逼问着永嘉郡主,逼着她开口。
永嘉郡主本就被母亲的事情惊的这几日都没吃好睡好,昨天又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整晚,整个精神都虚弱的很,被曹大人这样狠厉的逼迫下,她的情绪很快就崩溃了。
永嘉抱着头狠命的摇着,“不是的,不是我,我不知道那是你女儿,我没想要害她啊,是崔玄,是他说认识那个小姑娘的父母,我才将人教给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有虐打小姑娘的癖好!”
崔玄厉声道,“永嘉郡主休要为了脱罪污蔑我!你有何证据就如此栽赃于我!”
永嘉神色疯癫,倒豆子般的往外说,“证据?那十二具尸骨不是证据吗!那都是被你虐打致死的小姑娘!我还蹭送过你两个小姑娘,就在那十二具尸体里!”
崔玄高声喊冤,“陛下,臣冤枉啊!那些尸骨不知为何出现在我家中,但和臣真没关系,曹大人说那具尸骨是他女儿,如何就能证明呢,那些白骨都一个样子,就算有个金锁,也不能证明那就是曹大人的女儿,金锁雷同,曹大人难道不会认错吗?”
曹大人冷冷的看了崔玄一眼,“还请陛下过目。”他将绢布包裹的金锁呈上。
德全公公将金锁送到景佑帝面前,景佑帝仔细看着金锁,眉头微皱。
“德全,我怎么觉得这金锁有些眼熟呢?”
金锁上的花纹样式看上去就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呢?
德全公公笑着道,“陛下觉得眼神是应该的,这是宫里御制之物才能用的纹饰。”
德全公公的话,让人心底一惊,景佑帝也是一惊,这是宫里的东西?
曹大人开口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年臣的夫人生下小女时,陛下曾赏赐过臣一个金锁,就是这个,小女很是喜爱,一直戴在身上,从未摘下过。”
景佑帝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宫里御制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的,这个金锁是最好的证据。
曹大人红着眼道,“这个金锁就是臣女儿最好的证据!”他转头看向崔玄,“崔世子,你又有何可狡辩的!”
崔玄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曹大人。
侯夫人哭着叩头,“陛下,玄儿一直乖巧听话,品行是京都城都知道的好,他定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定是有人栽赃我们家啊!”
崔依依哭着说道,“不是哥哥,哥哥是心地善良,最疼爱小姑娘了,随便一个小孩子都温柔对待,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栽赃的!不是哥哥,不是他。”
武阳侯哭的老泪纵横,“陛下明察啊,定是有人要害我侯府,才将那个没人的院子当成埋尸骨之处,我们都不知道啊。”
景佑帝神色复杂的看着高喊冤枉的崔家人。
崔玄温润君子的名声他也听说过,但,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了,比起崔玄,景佑帝更相信曹大人。
这时,江大人和秦大人来了。
“启禀陛下,臣着重审问了武阳侯,侯夫人,崔玄,崔依依的贴身小厮和婢女,他们已经招了。”
“崔玄身边的两个小厮招供,那些小姑娘都是崔玄虐打而死!崔玄看中了那个小姑娘,就会计划好周密的计划得到手,一个小姑娘最多不过半年就被虐打而死!”
侯夫人凄厉的高呼,“不是的,贱奴,他们敢污蔑主子!陛下,定是那些贱奴看侯府出事了作伪证,我儿品性高洁,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景佑帝不耐烦道,“将她嘴堵上!”
江大人接着说道,“武阳侯的随从招供,武阳侯知道他儿子的这个癖好,崔依依不知她兄长的真面目,侯夫人也不清楚崔玄做的事情。”
景佑帝愤怒的瞪着崔玄,“好,好,崔玄你可真是好的很!如今,你还有何要狡辩的!”
崔玄一脸灰败,他在想明白曹大人今日为何赴宴时,他就明白,他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