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户来我衙门有何贵干呐?若是有事差遣,还请开口,若没什么事,我这里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黄文忠对许奉颇为忌惮,他知道之前所有人都小看了许奉这个赘婿。
不管手段还是心性都值得称颂,若是有可能,他一定会把人拉拢到自己这边,可惜黄文忠也明白一个事实,这是不可能的。
从他穿上锦衣卫制服的那一刻开始,双方就已经天然站在对立面。
“黄大人倒是有时间处理公务了?我之前听说衙门里的公务堆积的比我人还高,怎么近日如此勤快。”
许奉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这老家伙出了名都不干实事,光是他手上的冤假错案都不知道有多少,平日里没少被姑苏城的百姓诟病。
黄文忠知道许奉是在阴阳自己,偏偏他还不敢有什么脾气。
“大人说笑了,身为姑苏本地父母官,我手上自然有诸多公务,自然不敢有所懈怠。”
“我今日来此,还有另外一桩公务要交给大人,这件事锦衣卫衙门也可以自己办,不过我觉得还是交给大人来比较好,以免显得锦衣卫越俎代庖。”
黄文忠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许奉嘴里蹦出来的话就让黄文忠差点气地跳起来骂娘。
“剑风山意图谋反,派人刺杀朝廷命官,杀手已经伏诛,罪魁祸首却逃了出去,你们县衙这边最好下一道通缉令,以防对方逃窜到外地。”
黄文忠沉思片刻才开口。
“这毕竟是你们锦衣卫办的案子,县衙突然插手有些不太合适,不如就由你们锦衣卫发布通缉令如何?这本就是你们的权利,不会有人说你们越俎代庖。”
黄文忠左一个不情愿,又一个不情愿,这道通缉令一下,他和剑风山那边会越走越远。
可惜许奉一点也不给他面子,他今日亲自过来就是为了让县衙把这件事落实到位。
明着就是要恶心黄文忠,黄文忠还奈何不了他。
“黄大人就不要推辞了,仅以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对了,这件事情已经上报朝廷,还请大人不要懈怠,早日把凶手捉拿归案。”
此话一出,黄文忠顿时不再拒绝。
许奉也没有真的留下吃饭,转身告辞离去。
他还没走远,就听到屋里传来了打杂的声音,看样子黄文忠被气得不轻。
“大人,稍安勿躁,人还没有走远呢!”
王青山有些无奈,锦衣卫进城之后,黄文忠府上的日常用具已经换了两三套。
“这个许奉简直欺人太甚,他这是把我当狗在使唤。”
“还有剑风山都是一群蠢货,做事粗糙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要杀人就得干脆果断一些,多加派一些人手直接把人解决。
这样最起码不至于搞得像现在一样进退两难。
黄文忠哪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剑风山的授意,只是左近城一厢情愿的想法,剑风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此事。
现如今左近城疯疯癫癫,剑风山有没有牵扯其中还不是锦衣卫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扣一口锅到他们头上,左近城也没有办法反驳。
“王县丞,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我们要不要发这个通缉令?”
听到黄文忠的问话,王青山顿时有些头疼,你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处理,干嘛要丢过来。
不过他平日里做的就是这些事,自然不可能装没听到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大人,我以为不能直接通缉剑风山,咱们直接通缉宋恒就够了,这样就可以把剑风山从中摘出去,就算对方派人问起来,我们这边也好有个说法。”
“剩下的事情剑风山那边肯定会自己处理干净,不需要我们过多操心,别忘了剑风山背后站着的可是那位。”
王青山的话让黄文忠陷入了沉思这么安排的确有操作空间。
既不得罪剑风山,也不用再理会锦衣卫。
两头都可以有一个交代。
“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安排,尽快抓捕宋恒,最好能够让他落到我们手里不能先让锦衣卫抓住。”
王青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早知道就不应该说得这么明白。
却也不得不尽快安排下去。
另外一边,宋恒逃跑之后并没有久留,直接回了剑风山总部。
想要活下去,一直在外躲着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回总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宗主,救我啊!”
宋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在姑苏城的经历告诉了剑风山宗主陈玉树。
陈玉树闻言大惊失色,前段时间他一直在闭关,昨日才刚刚出关,本以为外面没什么大事,谁能想到还没来得及庆祝突破的喜悦就听到一个重磅消息,这让他恨不得抬手一巴掌拍死宋恒。
“你这个蠢货,左近城年轻气盛不懂事,你也是宗门的老人了,怎么如此不明事理,那可是锦衣卫,你以为是六扇门那些混吃等死的废物?”
“就算要动手,也应该安排高手前去,如此安排跟把脑袋放到别人的刀下有什么区别。”
陈玉树也没想到自己手底下居然有这种蠢货。
关键是对方做下如此蠢事居然还敢回来求救。
“你去认罪吧,把所有事情都抗下来,不要把宗门牵扯进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宋恒如遭雷击,本以为逃到宗门就有机会活下去,谁能想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宗主,还请你念在以往的功劳上给我一条生路,我这些年可给宗门带来不少收益。”
眼看着他还想继续摔下去,陈玉树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够了,你以为其他人就对宗门没有贡献?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你的妻儿老小,你安心离去吧,不要逼我。”
话说到这一步,宋恒就已经明白自己非死不可。
“可否让我与家人告别?”
“去吧,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
宋恒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宗门大殿,不久之前他还意气风发,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经不再有往日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