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安一把将何满仓扶了起来。
“你说你家中遭到洗劫,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我们的人做的?”
何满仓抹了一把眼泪,赶紧开口说道。
“没有这回事儿,是我儿子不懂事,乱说的。”
赵兴安听到这话便看到何满仓,背后那个年轻人看到他满脸愤怒,握着拳头。
于是他便开口问道。
“看起来你爹不愿意明说,你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
那年轻人当即便开口道。
“就是你们的人闯到了我们家里面,糟蹋了我姐姐,还抢了我家的东西!”
这时候何满仓,扭头一巴掌抽在自己儿子脸上。
“你个混账东西胡说什么?哪有这回事?”
他是真怕了。
心里后悔至极,当初就不应该跟马富贵一起瞎胡闹。
现在这下可好,自己家里面多年积攒的财富被人抢了一干二净。
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说。
一眼没看到自己儿子居然跑到县衙这边来告状了。
难道他真以为赵兴安颁布的安民告示是真的不成?
那上面也不过就是说好听的话,哄哄那些平民百姓罢了。
谁要是当了真那就是实心眼的傻子。
赵兴安使了一个眼神,护卫冲上前将何满仓拉住。
然后他沉着脸看向了年轻人。
“这些人如今还在你的家中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
“他们抢了东西便走了。”
赵兴安回过头去看下了周志武。
“二叔你也看到了,咱们刚刚进了县城,就出现这种事情,这军纪要是不严。”
“以后咱们带的兵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是专门来糟蹋自己人的?”
周志武也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他当下便说道。
“我这就带人过去抓人。”
赵兴安摆了摆手,看见了年轻人说道。
“既然你是苦主,那就留下来等一等,回头我会把人召集起来,你挨个去辨认。”
说完之后他这才看见了周志武。
“马上让所有的士兵回营,城中的治安交给官府的衙役。”
“另外专门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人家遭到了洗劫,如果有的话,看是谁做的。”
“如果是我们的人做的,就带了苦主到军营之中去认人!其他人跟我回营。”
这一次赵兴安是动了真怒。
虽然说手下这些人都是流民,良莠不齐,他能理解。
可是军令再三申饬还是出了这种事。
这让他难以接受。
到大营之中以后,赵兴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忠。
“你的性子一向谨慎,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事儿的,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现在你的身份不同了,有的事情要看的长远一点,不能只顾眼前。”
“如果大家都因为自己的原因违反军令,那么洗劫百姓的事就禁绝不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了帐篷顶。
“你爹在的时候,我们经常就聊起来军中之事,你爹说边军现在都快烂透了。”
“除了欺压百姓耀武扬威之外,对战之时反而一个个不愿意拼命。”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还是不遵守军令造的恶果!”
宋忠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想了片刻之后,这才惭愧的说道。
“是属下考虑不周。”
赵兴安摆了摆手。
“做大事的人就要有担当,不能跟寻常人一样,只强调自己心里面痛快不痛快。”
“你想想看这人生在世,谁没有山高水低的时候?若是全凭自己的心意做事。”
“那么这仇怨结下就永远也消不了,那这世上除了仇恨之外,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
“这就是为什么在沙场之上我杀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还是只要等到战斗结束。”
“我尽可能的不杀人,因为我带着你们就必须要把人命看得越重越好。”
“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够少死人,让那些百姓愿意为咱们卖命!”
说完之后,赵兴安拍了拍宋忠的肩膀。
“宋老伯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够接替他的位置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宋忠眼中含泪当下便开口道。
“属下惭愧!”
牛太白等人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一开始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长远,听到这番话以后,他们也意识到。
赵兴安这么做是大有深意,这是在争取民心。
就在这时候,一名士兵匆匆入内,抱拳说道。
“启禀东家,林教头派人送过来消息,说是陆大人派出使者正在前往泗水县的路上。”
陆善行派人过来了?
这倒是让赵兴安有些意外。
不是说他猜不到这一点,只是对方来的速度有些太快了。
于是他便看见了在场众人。
“你们说这次陆善行派人过来所为何事?”
牛太白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估计就是觉得东家这次胜的太过于漂亮,陆善行应该是过来打探虚实。”
“想要看看咱们损失如何,也相当于摸个底!”
白逢时若有所思。
“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陆大人要是铁了心跟草原人对峙下去。”
“那么一定会稳住咱们,或者借用咱们之力牵制草原人。”
“我觉得这倒是咱们一个机会不如姿态放低一点。”
赵兴安听到之后不置可否,揪着自己的胡须认真思索对策。
就在这时候,周志武迈步走了进来。
“大致问清楚了,县城里面被杀的约有十几人被抢的有几十户。”
“其中还有三十多个女子被糟蹋了,如今这些苦主都已经被带入军营之中。”
赵兴安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当即便开口道。
“将所有人召集起来,让苦主一个个辨认,咱们这一次就要杀一儆百。”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都是一遍,周志武赶紧说道。
“东家,对于那些杀人的以命偿命,这是应该,至于其他的罪不至死啊。”
赵兴安则是缓缓摇了摇头。
“进城之时我就已经颁布了军令,到时候按照军令处置即可。”
“这些军令是咱们的底线!如果连这条底线都守不住,咱们带领的这伙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那些流民强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