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罢,温玉溪坐在桌案旁,写起食谱来。
以前他上大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穿越文。
不过都是一些男频修真文。
哪像他一样,直接来到古代了,没有一份能傍身的手艺。
上铺的室友也给他讲过一些穿到古代,考科举的权谋文、发家致富的商战文。
总而言之,现代人穿越到古代,能发家致富的也只有那么几条路。
制肥皂、制玻璃、如果是工科生或者农学生,还可以在工农方面大展身手。
温玉溪心想,若真是做出来这些东西,将来若有人再穿过来,那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不过,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万千世界,能找到同乡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伏案写下几道道家常菜、胭脂、玻璃制法,还有一些酿酒法。
今天他沿着东街到西街,发现西街比较繁荣,西街住的都是京城大佬。
而东街挨着城门,按理来讲,应该也挺繁华的才是。
但不知为何,那里的客栈客人稀少,从京城来的人,都朝着西街去了。
一打听才知,东街的一些掌柜们,坐地起价,客栈条件设施虽不如西街,但房间价格叫的很高,一些饭菜也都是高档菜,一般入京的普通旅人吃不起。
正好那家‘回香阁’客栈目前入不敷出,净利润为负,温玉溪便打上了这家的主意。
等明天王贵把客栈盘下来,再把店面稍微装修一下,以后以家常菜、实惠菜系为主,高档菜为辅。
他想过不了几日,便能把成本挣回来。
毕竟每天入京城出京城,人来人往,客流量极大,若是压低价格,挣多人的钱,不怕回不了本。
但怕就怕在旁边几家客栈会连通起来与他打价格战。
所以,这就要靠他手里的这些食谱了。
只有抓住客人的胃,才能打响客栈的名号。
况且,秋闱就要开始了,到时一定有大批学子从本省赶来,参加秋闱。
这样也能有一大笔收入。
温玉溪还发现,京城这个地方比较富饶,发达,比中国的唐朝贸易还要繁荣。
这里的人,有了钱就比较重视精神层面的东西。
昨天,温玉溪一路走过去,便东西街就有不少于10家的茶馆,而茶馆里面往往会坐满满当当的一群人,他们在听评书。
所以,他想,写书卖也是一条门路。
他脑子里可有无数本小说,古今中外的都有。
等将一切在脑中理好头绪以后,温玉溪才回了床榻沉沉睡去。
“逸儿,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一个中年男子摸了摸男孩的头,对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说道。
大一点男孩面无表情地朝中年男子施了一礼:“是,师尊。”
“走吧,我带你到宗门看看。”
小孩默不作声,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男孩静静站着看着他哭,等小孩哭累了,才道:“为何哭?”
“我娘亲到天上去了。”
“所有人都说,去天上就是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见不到又如何?”
小孩眨了眨噙着泪水的眼睛,一时呆住了:“见不到,会想她。”
男孩兴许跟着师尊修炼的缘故,身上已经隐隐有着逼人的威严气势。
口中的话,更是冰冷不已:“那就忘掉,潜心修炼道法。”
小孩尚且不知男孩眼中划过的凛然杀意。
更是看不懂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觉得害怕极了。
并不想跟着他。
还是师尊好,师尊总是温温和和地,不会这样凶他。
师兄不会给他讲故事。
每天就是拿把剑甩来甩去,不会哄他睡觉,不会陪他玩。
还总强迫他干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他不喜欢这样的师兄。
他向师尊诉苦,可师尊总是笑呵呵说:“你师兄性子冷了些,要好好和他相处。”
不,他才不要这样的师兄。
“侯爷,醒醒,辰时快过了。”
温玉溪睁开眼,眼前是霜华清秀的小脸。
他把小丫鬟推一边去,自己朝床里一滚,蒙着头,瓮声瓮气地回道。
“知道了,霜华,你先出去,我这就起床。”
吓死了,以为又要挨师兄训了。
温玉溪坐起床来,拍了拍胸口,心放回了肚子。
正要起身,突然惊觉起来,吓了一身冷汗。
不对不对不对!
什么师兄?
怎么全乱套了。
温玉溪抱着脑袋来回想:他叫温玉溪,是地球人,被车撞了,器灵带他来到异时空,用术法捏了个身体,顶替了温玉溪。
那么问题来了,师兄又是谁?
温玉溪拼命在脑中回忆,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就是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罢了,顺其自然吧。
温玉溪泄气道:“可能是昨晚想着写一些小说挣钱,才会在早上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等温玉溪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卧室外的小丫鬟气鼓鼓地瞪着他。
温玉溪自知理亏地向小姑娘道了歉。
不一会儿,王贵喜气洋洋地回来了:“侯爷,成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侯爷,这是剩下的1000两银票。”双手呈给温玉溪。
温玉溪摆摆手:“剩下的钱你先拿着,将客栈装修装修。这几天先关门,7天后,开始营业,你可能办到。”
王贵脸上泛着红光:“小的一定将这件事办得妥妥的。”
“对了,王贵,大少爷那边,一日三餐,让人定时定点送过去饭菜。”
“是,侯爷。”
“别走,还有,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有些事你找几个能干的伙计,直接安排下去即可,有些事不需要亲力亲为。”
温玉溪从怀中掏出昨晚写的方子,递给王贵:“以后我们客栈改名‘五湖四海’,这是菜谱以后让店里的伙夫照着这些做。还有,给我找几个靠谱的人让他们来见我。”
“是,侯爷。”
晚上,王贵找来了十来个人。
温玉溪问:“谁识字?”
有一半人站了出来。
温玉溪根据他们以往的工作经验,将人分成三拨,分别负责制胭脂,制玻璃,酿酒。
“你们可要记住了,这是我温家的方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尔等若是将之传将出去,可别怪本侯到时不留情面。”
温玉溪知道这些方子早晚都会被传出去,而且对于能够推动社会发展的好事,他也乐意做。
但是敲打敲打那些不安分的人,能让他多挣一些钱也是好的。
无论是整个府邸开销,还是给温乾逸看病都需要大量的银钱。
温玉溪也知道让王贵一人管理四个运行线,实在是让他受累了。
但是他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心里只好想着到时候给他多发一些工钱,同时让他多培养一些管理人才也好给他减轻负担。
就这样,一连忙了近两个月,客栈运营终于进入正轨。
不过另外三条线才刚刚启动,温玉溪知道这事儿急不来。
这天,王贵前来汇报,说客栈运营一切顺利,周围的居民也非常喜欢他们客栈的家常菜。
只不过,客栈离他们家太远了,不方便过去买。
这让温玉溪萌生了送外卖的念头,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王贵听,王贵很支持,他也提出了一些问题,温玉溪都一一解答。
“行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经过这些天了历练,王贵已经变得越来越沉稳了,温玉溪也喜闻乐见。
一日傍晚,温玉溪独自一人上了街,朝自家客栈走去。
他穿的比较随意,做一般书生打扮。
脚还没迈进门里,便被身后的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叫住了。
温玉溪道:“两位兄台,不知叫住在下有何贵干?”
两位青年分别拱手道:“在下洪瀚\/陈慷瑞,兄台也是参加今年秋闱的吗?”
温玉溪一愣,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猪脑子。
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洪兄、陈兄好,在下温玉溪。不过两位可猜错了,我不是考生。”
两位青年莞尔一笑:“原来如此,刚才见你穿着,便以为也同我们一样,冒昧叫住,还请见谅。”
温玉溪笑道:“无妨,无妨。相逢便是有缘,我恰好来此处尝尝美食。”
他见两个衣着朴素,却谈吐不凡,急忙向两人安利:“两位兄台是从外乡来的吧,可定好住处。”
两人互相看看,摇了摇头。
“这个...还不曾定下,温兄可否推荐一二?”
温玉溪微微抬头,指着头顶‘五湖四海’地招牌道。
“这家客栈便不错,入住后,每天早餐免费,午餐和晚餐打八折,而且,我与两位讲,这家的饭菜算是全京城比较实惠的饭菜了,物美价廉,鲜美可口,两位进去试试就知道了。”
“好,那多谢温兄了。”
三人一同进了‘五湖四海’客栈,店里的伙计急忙上前招呼:“三位打尖还是住店?”
洪、陈二人道:“住店。”说完看向温玉溪。
温玉溪对小二说:“给我打包些吃食。”
说完后,转而对洪、陈二人说道笑道:“洪兄、陈兄,你们先忙,我过来是要买些酒菜回去吃的,我们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别了两人,温行云把打包好的饭菜带回去。
临走前还买了客栈的两把筷子,看的客栈的伙计直诧异。
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生意上的事儿,温乾逸那里便没再去。
之前还说两人一起吃饭,可自那天之后,便没再聚在一起吃过饭。
一个月前,他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给温乾逸看病,并将他吃完饭呕吐的事情说了。
大夫说,筋脉断了,不能提重物,干重活,只能这样养着身子。
但不管怎样,还是有损寿命,至于为何呕吐。
只因他平时都是吃些清淡的,骤然吃些荤菜,容易致呕。
温玉溪一一记下大夫的交代,平日里让丫鬟送过去的饭食也都是偏清淡的。
其实那么长时间没见,温玉溪还挺担心他的。
特别是想到之前他吃饭呕吐的画面,总是放不下心来。
手里提着饭菜,疾步走进了他的院子。
因为天气尚早,温乾逸身穿湖蓝色长袍,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正在看着书籍。
温玉溪脸上不由地堆起笑意。
“哥,看什么书呢?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温乾逸听到他的声音,身体猛然一僵。
狭长的眼睫一掀,定定地望向来人,手里握着的书本散了也不知所觉。
他哑着嗓子,脸上浮起丝丝幽怨。
轻声道:“溪儿这么多天在外逍遥快活,怕是忘了我了吧。”
温玉溪脑袋摇成破浪鼓,使劲捡着好话儿哄他:“哪里会忘,这不是忙着挣钱来嘛,我可是一次也没有出去鬼混。”
温玉溪说完才觉这话太过不对劲。
不对,他解释什么啊。
眼睛却不自在地看向一旁的野花。
温乾逸再次发难,幽幽道:“说是想着,却未曾来这一回,难道那花儿比师...比我还要好看不成。”
温玉溪扭回头“咳咳”两声,认真回道:“这些天我那里确实很忙。不过事情已经步入正轨,这几天我就在家陪你,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去。”
温乾逸终于笑了,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直接发问:“今日到我这来是为了蹭饭?”
温玉溪故做委屈。
“怎么能算蹭饭呢,我这是过来当你的饭搭子。”
“嗯,饭搭子?可是一起吃饭的人。”
“对头。”
温玉溪把饭菜摆到桌上,打了水,让温,让温乾逸净了手,两人才开始吃起饭来。
“几日不见,你油嘴滑舌的功夫见长,可是去勾栏厮混去了?”
六月飞雪啊。
温玉溪大喊冤枉:“没有,这前天忙着挣钱呢。”
“溪儿怎么突然对挣钱感起兴趣来了。”
温玉溪胡言乱语道:“我爱挣钱,挣钱使我快乐。”
温乾逸停下筷子,静静地看着他:“说人话。”
温玉溪低下头,呐呐道:“这侯府快被我败光了,再不挣钱大家都要饿死了,而且,而且我想治好的病,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他抬起头时,眼神里满是坚定像是再给温乾逸一个承诺。
温乾逸被他好似一往无前的目光戳中,饶是口舌如何灵巧,也一是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手,在温玉溪脑袋上拍了几下。
温玉溪也不知挪动,呆呆地让他拍。
还真是和他小时候一样。
温乾逸眉头不由地舒展了起来。
总会记起来的,不是吗。
毕竟,他终于来到自己的身边。
温玉溪瞧着他一会儿眉头紧锁的,一会儿嘴角又翘起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哥,吃饭了。”
温玉溪夹了一些竹笋放在他的碗中。
他也不知温乾逸喜欢哪些菜,只是刚才见他多夹了几筷子。
想来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