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城城门。
沈长安只身和十几人护卫渐渐走近城门口。
西厂的人刚过来通知了守将,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
徐尧刚送走西厂那帮杀神,一回头就看到沈长安一行人,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
城中守将日常都是受沈府的关照,徐尧上前关切问道:
“沈老爷如此匆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长安笑道:
“徐将军,在下在咸阳的生意出了问题,要去打点打点,十万火急啊,还请将军放行!”
徐尧面露难色,“沈老爷这是要出城?”
沈长安点头:
“没错,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西厂的人前脚刚来交代过他们不能开城门放人,后脚沈老爷就要出城,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徐尧摇了摇头,委婉道:
“沈老爷,西厂的人好像在这里办案,刚来通知本将不能开城门放人,您看这……”
沈长安心一沉,没想到萧尘那小子速度这么快。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带人去沈府了,那就更得快一点出去了。
沈长安面露急色,将徐尧拉到一边,两人靠得很近,沈长安从怀中掏了一沓银票,往徐尧怀中塞,随后道:
“将军,您也知道在下在咸阳城的生意铺的很大,现在那边出了事,耽搁半日就是数万两银子的损失,这西厂办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要这样下去,我沈府都要被拖垮了。”
徐尧看了眼银票的大小和厚度,眼珠子都发直了。
这……就得有几万两吧?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拒绝道:
“沈老爷……这不合适,本将受之有愧!”
话虽这样说,沈长安还是看出来,徐尧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手里的银票。
思及此,他从怀中又掏出一样厚度的银票,不容拒绝地塞到了徐尧怀中。
“将军辛苦,职责所在,在下都知道,不过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若不是事态实在紧急,在下也不会让将军为难,这些钱将军拿去请弟兄们吃吃酒,等在下办完事回来,再好好宴请大家,到我沈府的醉仙楼好好舒坦舒坦!”
一说起醉仙楼,徐尧的口水泛滥得更厉害了。
里面的美酒美味和美人,哪一个都让他流连忘返。
而且,沈长安就带着一些护卫,一看就是要出门办事的样子,并不是逃跑,应该和西厂说的案件关系不大。
看着怀中厚厚的一沓银票,徐尧心一横,将银票塞入袍子,对沈长安道:
“既然沈老爷是为了生意,本将岂有阻拦的道理,您是夏州城的大户,兄弟们还要仰仗沈老爷,既如此,还请您从那边侧门出去,快去快回!”
沈长安心中急切,面上却是愈发从容,笑容和蔼。
“将军放心,在下比您更着急,咸阳那边的事情一旦处理好,在下就会回到夏州城,下个月就是在下三儿的生辰宴,到时候还请将军务必赏脸!”
徐尧连忙应道:
“好说!大人一路注意平安,这些护卫带的够不够?”
沈长安笑容愈发深邃,连忙拱手谢道:
“够了够了,徐将军的帮助,沈府铭记于心!到今年年底,沈府的分红也有将军的一份!”
徐尧心花怒放,这几万两银子都够他这辈子挥霍了,这沈老爷竟然还说回来的时候还要给他分红?
果然是做大生意的,够大气!
“沈老爷客气,本将送您!”
徐尧笑得开怀,亲自带着沈长安的马车,还有后面十几个骑马的护卫,从一侧的小门出去。
旁边的其他守将见状,想上前劝一劝,刚才西厂的人过来交代的事,可是说城中任何人都不得外出,这沈老爷虽然是富商,也不能例外。
万一出了岔子,他们可负责不了。
徐尧站在城门口一直目送着沈长安一行,直到完全看不见,还在热情地挥手。
一旁的副将问道:
“将军,这人放出去了,万一西厂的人知道了,咱们可……”
徐尧一记眼刀杀了过去,恶狠狠地道:
“西厂,西厂,一个个嘴里不离这两个字,他们才刚来,你们这帮孙子就开始吃里扒外了?”
“沈老爷之前给咱们多少照顾,大家心里都没数?现在他遇到点难事,生意上的事情,耽误一刻,都会有数万两银子损失,你们吃喝的时候倒是爽了,现在沈老爷有难了一个个的都开始落井下石!”
副将缩了缩脖子,实在没料到徐尧会发这么大的火。
他也只是提醒一下。
“将军,末将只是提醒一下,万一西厂那边发现了,咱们也脱不了干系,那咱就不让西厂的人知道不就得了!”
其他的士兵纷纷低着头,噤若寒蝉。
实在是徐尧说的对,沈老爷的醉仙楼,堪称夏州城的销金窟,他们这些人每次都是想去就去,一直挂账,年底的时候沈老爷也不会要账,反而还会给各家各户送肉、粮食、布匹等东西,现在他们只是开城门,也没碍着谁。
徐尧没好气地将副将拉到值房,四下无人,他从怀中抽出几张银票,对副将道:
“沈老爷也不是白让咱帮忙,这是他给咱的,你也拿着,这张让兄弟们晚上喝花酒去!”
副将拿着银票,担忧完全抛到脑后,他对徐尧拱手道:
“沈老爷大气,将军,刚才是末将狭隘了。”
徐尧这才语重心长地道:
“这就对了!西厂就在这呆一阵子,过段时间办完案件就走,咱们要分清大小王,别惹得沈老爷不快,你也知道,在潘大人面前,他都要往前排!”
副将收好银票,心满意足,连连称是。
远处城门外。
沈长安走了一段距离,看不到城门的方向,对马夫道:
“现在开始,朝大周的方向,全速前进!”
“是!”
阳光下,滚滚车轮在道上卷起泼天的黄土,渐渐掩盖了这一队人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