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呢?”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自那天被花翎从管制监狱带出来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唯独没见过沈奕。
他本以为是那人不想见自己,想着等他彻底恢复了自由便去找他。
可等三天后他真的彻底恢复自由,却哪里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家别墅,沈奶奶所在的那家医院,甚至是秦悦纪荒眠十一还有叶竹西兄妹俩儿的住所,他把能找的位置全部事无巨细的找遍了。
可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哪里也找不到。
可他那天明明看到他了,看到了魂魄归体,完完整整的他,可为什么?
“你把他藏起来了?”晏景修瞪着沈昪淡定自若的模样,双手下意识的握拳收紧。
“呵,他都26岁了,也是个活生生拥有自主意识的人类了,我藏他?我怎么藏?”沈昪小口抿着茶水,看着发疯般寻找着沈奕的晏景修只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快忘了我弟弟是个独立的个体了,不是你晏景修的附庸品!
以前是昏迷不醒,不能自主选择,现在他醒了,一切的始末他也全部记起来了,是他自己选择的离开。你又凭什么要求他要围着你转?”
晏景修眸底充血,他分明有印象,那人在他意识不清时一直搂抱着他,轻哄着他,没理由他一清醒过来就全部变了样。
就算是要离开,也该好好跟他说清楚,不可能就这么不辞而别。
甚至在那天的审判庭上,他还为自己说话,帮他开罪。
就这样他怎么可能相信那人会不辞而别。
“没有,我没有让他围着我转,我只是想跟他道歉,想要当面好好跟他道歉......”
沈昪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的起身:“如果只是道歉,我想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你们之间究竟谁对谁错,根本无关紧要。
别再纠缠彼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小奕三年前的死吗?
认为是你的原因让他感染尸化最后自杀,那你现在也看到了,他回来了,彻彻底底的回来了,所以你现在也不用有什么负罪感。这个执念也该彻底放下了......”
“不,不是的,这些年来,我并不是因为负罪感才一直守在他身边,是因为......”
“够了!”沈昪厉声打断他,似乎害怕从他口里听到些什么惊骇世俗的话:“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他走了,这就是他的选择。
这里不比你们曾经所处的末世,有通讯设备,甚至有符纸传声,如果他真的想联系你,谁也拦不住,但他没有,甚至走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叫我捎带给你的,所以,你现在懂他的意思了吗?
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去救你,是因为你救了他奶奶,他想报恩,仅此而已。”
“我不信。”晏景修颤声道。
沈奕魂魄回归在陌生躯壳的这段时间里,虽起初对他的靠近也是满心戒备心怀怨念,但在这十几天的相处里,他分明看到了对方的释然,松动,甚至有时还会对自己温和的笑。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明明什么都是重新开始的模样,为什么一夕之间全部回到了原点?
“信不信由你。”沈昪最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晏景修,旋身打算离开房间。
却被晏景修一把拽住了肩膀。
“你一定知道他去了哪儿,对不对,告诉我,求你告诉我,求你了......”
在沈昪记忆里,这人一直都是一个冷漠且刚愎自用的人,从未想过哪一天他会为了什么人这般低声下气。
想来他也是真的没辙了。
因为花翎的强制要求,让晏景修在审判会议结束后在密闭的环境里呆了三天,美其名曰:观察。
但吃喝拉撒照旧,甚至还允许他们的探视。
三天结束,恢复自由身的晏景修也在第一时间马不停歇的跑遍了大街小巷,寻遍了一切沈奕会出现的位置,全部无果后就执着的盯上了自己。
“我不知道。”沈昪皱眉试图挣脱晏景修铁箍般的手。
后者却死死牵制。
眸底通红,面色憔悴,满面胡渣,发丝也是凌乱不堪。
整个人给人一种颓废狼狈的感觉。
沈昪死死皱着眉,想喊人弄走这疯子,可看着面前这人魂不守舍,无助迷茫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确实不知道,你再怎么缠着他也没用。”出声的是不知何时进来的叶淮左。
他面无表情的上前,悄无声息的从晏景修魔爪下解救出沈昪。
“因为安排他行程的是我。”叶淮左想起那天下午沈奕说的那句话。
让自己帮他一个忙。
帮他离开这里。
他起初是震惊的,但细想了一下,现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离开。
时间和距离,是目前为止破解他们僵局最好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刚好辰区边境有一处预备执法队训练基地......
晏景修在听到叶淮左这句话时,眼底猛然亮了一下。
可还来不及开口,阴影处走出一道婀娜纤细的身影。
花翎一身简单的常服,却穿出了动人心魄的绝美。
不愧是美人,就算套个麻袋,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惜屋内的三个大男人,一个基佬,一个弟控,还有一个钢铁直男,根本没有人能欣赏她的美。
她姿态随意的倚靠着墙面,漫不经心道:“厚脸皮也该有个限度,别人躲你都躲出了自己的舒适圈了,你还穷追不舍,多少有点没脸没皮了。”
叶淮左点头应和:“你说他没跟你正式告别,那天在车上,他应该什么都跟你说清楚了,依我的判断,那时的你,也并非毫无意识。只是潜意识里的不想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