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禾点到即止，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也没有打断他，而是转身就走了。
正巧遇见眼带怒色的赵理前来，她还好心的指给他赵灿的位置。
“赵灿！”
赵理严肃的声音打断了赵灿的沉思。
“不是说让你在府里好好养伤吗？又来宫里做什么？”
“我作为宫里的侍卫，来宫里上值不是应该的吗？”
赵灿的语气有些不好，防备地看着赵理，“倒是二哥你公务繁忙，怎好一直盯着宫里的动静？”
赵理都气笑了，也懒得拐弯抹角，“你不是说过不愿意做府里扔出来的棋子，我知你委屈，母亲也知道你委屈，所以你今后不用来宫里上职了，我会重新在朝里为你安排。”
“我不要！”
赵灿眼含愤怒，“我现在心甘情愿的要做这颗棋子。”
“晚了。”
赵理眯了眯眼，眼神像看不懂事的孩子，语气有些不好，“你现在和陛下针锋相对，如此下去，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不管是为了赵家，还是为了陛下，三弟，听话。”
“呵呵……”
赵灿讽刺的笑了，“为了赵家？二哥，我看是为了你自己吧！”
二人视线相交，赵灿满眼的不服气，让赵理眸色渐深，对一旁的随从道：
“把三公子带回去，让他在府里好好养伤。”
“是。”
赵灿脸色惊变，“二哥！”
赵理转身就走，不再听着他的叫嚷，一个随从按不住他，就挥手示意更多的人将赵灿摁住，带出了宫。
——
“参见陛下。”
赵理恭敬的向清瑶行礼。
清瑶背着身，趴在栏杆上，手里捏着鱼食探出栏杆外，朝湖里扔着，肥硕的彩鲤争相抢夺，吃的美了，不时表演一个肥鲤翻身。
她看的咯咯直乐，丝毫不管身后行礼的赵理。
赵理也不恼，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嘴角的笑容依旧。
还是称心怕赵理时间长了翻脸，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陛下，赵将军来了。”
清瑶这才扭过身，背靠栏杆而坐，似笑非笑，声音欠揍。
“是赵将军啊，看朕，都没有听到你过来的声音，快快平身。”
“谢陛下。”
赵理这才直起腰，眼神对上清瑶似含挑衅的目光，依旧沉静包容，笑意还在渐渐蔓延，任谁都能察觉他的好心情。
清瑶自觉无趣，抓了一把鱼食侧过身不再看他，继续喂鱼。
“陛下，赵灿糊涂，打扰了陛下安宁，末将已经将他打发回了府，这些日子一定会将他看在府里，必不会再让他打搅陛下。”
她头也不回的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她知道了，他可以退下了。
赵理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之上，不知道凝视了多久，才躬身退下。
清瑶直到他离去的背影快看不见了，才转过身，嘟囔道：
“这些人怎么都跟有病似的？上……之前对朕爱搭不理，现在总到朕面前晃荡，难道是知道朕最不耐烦看到他们，故意恶心朕？”
还有那笑面虎萧靳，最近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居然说她继位已久，该是时候学着处理政事了，居然搬了许多奏折到她的清心殿。
格外认真的想要手把手的教她批阅奏折。
上一世，她连个奏折的毛都摸不到，这辈子他竟然如此热心？
她当时只浮现一个念头，一定是在试探她！
虽然她也不知道手里丁点儿权利都没有的她有什么可试探？
不过她十分聪明的当即就把那些折子给扫到地上，冷笑的看着笑面虎萧靳错愕的表情。
呵，果然心机深沉，心机险恶，蛇蝎心肠，竖子小人！
她在心里骂了一通，懒得动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去琢磨他们的动机。
一旁的称心欲言又止的看着清瑶，眼见她满脸机智，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呃，会不会是他们惦记上了陛下您这个人呢？
心中叹了一口气，称心眼神再次落在她的小脸上，渐渐出神。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不对，应该是从陛下中毒发病开始。
明明容貌上没有变化，陛下就慢慢像是长开了一般，如同璞玉被揭开了那层石头壳，露出稀世光华，吸引着世人的目光。
她这个在宫里待了一辈子的老嬷嬷，在淳帝的后宫见过无数争奇斗艳的美人，更有号称世上最美的女子天姝长公主。
都不及她家陛下分毫，不只是容貌上的瑰丽，更是那种无法言说无法形容的吸引。
称心在心里默念，也许是皇后娘娘保佑，保佑他们陛下平安康泰。
萧靳之流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说不定他们陛下有望逃过命劫……
赵家
大门前
“放我出去！”
赵灿眼神不善的盯着拦住他的护卫。
护卫首领半步不让，“三公子莫要为难我们，我等职责所在，不能让您出去。”
“好好好，好得很！”
赵灿冷笑，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眼神寸寸变凉，禾儿说的对，无权无势的男子，别说清瑶不会喜欢，他连想做棋子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都是赵家的男儿，他又比大哥二哥差到哪里去？
等着吧，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不输大哥二哥，不堕赵家军威！
那时候，她应该也不会再骂他蠢货废物了吧？
他脑海里浮现清瑶睥睨他的视线，眼神越来越坚定。
当天夜里，赵灿收拾了行囊，翻墙而出，朝着北道赵家驻军的方向而去。
翌日
宫中
清瑶睡眼朦胧的坐在榻上，着一身女官服的月禾讨好的挤开称心，跪地为她把鞋穿上。
“嬷嬷您年纪大了，以后这种小事就交给奴婢吧。”
赵灿也算最后做了点好事，虽然连夜跑了，好歹给她留下了一封信，让赵家安排好了她进宫。
饶是清瑶被伺候惯了，也没有见过月禾这样谄媚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带来的消息。
“你是说赵灿跑了？不会再来宫里碍朕的眼了？”
“是呢，陛下。”
月禾应了一声，然后将她昨天跟赵灿的对话又学了一遍。
清瑶听出来了，她在邀功。
不过她声音甜滋滋的，并不惹人烦。
学赵灿的腔调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