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辰瞪大了眼睛:“你是想我选出贪污的人?”
苏沁挑眉:“怎么不可以吗?想必没有人比赵大人对陷害我父亲那伙人更了解的吧。
你想救我父亲出来,势必会牺牲一些人,怎么赵大人不愿意?难道你说救我父亲他们出来只是说一说?”
赵良辰慌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跟那些人做对,我们未必会赢,你不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大,皇上都不敢和他们硬来的。”
苏沁:“我明白,不就是一些皇亲国戚嘛,皇上年幼势微,总有些人不甘心蠢蠢欲动想要争一争。”
赵良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苏沁奇怪的偏头:“很难猜吗?皇上登基才五年肯定不是一个老头子,年纪轻的皇上肯定是不能完全掌控朝政,朝政不是把控在一些权臣手中,就是在一些皇亲国戚的手中。
而他们想通过贪污赈灾银来排除异己,提高自己的声望,肯定不会是只为了那点银子,他们要的是权利,是地位,是至高无上。
要得到这些不篡位是做不到的,但是一般的权臣想要篡位就得改天换日,这个难度实在太大不光会有文武百官反对,还会有皇亲国戚阻拦,军队要不是提前培养或者收买更不会支持。
但是皇亲国戚不一样,只要证明现在的皇上德不配位,昏庸无能,再推举一位德行兼备,有声望有能力的皇室成员登基,难度要小很多。
所以你父亲他们背后的人应该是皇室成员,哪个王爷什么的。”
赵良辰看着苏沁说这些,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一个乡村长大的女子,仅凭着几句话就能把事情分析的如此到位,这是在朝为官的官员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喜的是苏沁如此聪明,在营救她父亲这件事上,她不仅不会拖后腿,还有可能帮上很大的忙。
说实话他自从重生回来,就常常觉得孤立无援,这件事只有他知道,他想改变事情的结局,可是他的能力有限,他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有限,可是他又不知道求助谁,不知道谁可以帮助他,他甚至连一个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现在好了,苏沁肯定是和他站在一条线上的,她这么聪明,以后他就有可以商量的人了,他不再孤单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你既然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就该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有多难,我们没有人,没有权势,怎么跟他们斗。”
苏沁摇头:“不,你错了,我们有人,那些灾民,那些和他们对立的官员,甚至是街上的普通百姓都是我们可以用的人。
我们不需要权势,我们只需要比他们先一步得民心就可以牵制他们,您没有听说过‘得民心者的天下’这句话吗?”
赵良辰往前探身子,神情有些激动的问:“灾民怎么为我们所用?\"
苏沁对他说:“你父亲他们的思路是对的,需要调动灾民的怨气来加速灾民闹事,从而让朝廷和皇上下定决心用我父亲的死来平息灾民的怨气。
他们可以这么做,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只不过我们要做的不是把灾民的怨气平息,而是添一把火,让灾民的怨气更大一些,大到就是杀几个人也不能平息这场暴动,逼的他们提前把赈灾银交出来。
当然在做这些的时候,首先要让我父亲的罪存疑,要再出现一个嫌疑人,让刑部尚书去查,证明我父亲不是贪污赈灾银的人,这样在灾民暴动的时候朝廷才不会直接把我父亲推出去送死。
这个嫌疑人的人选就要赵大人自己定夺了。”
赵良辰陷入了沉思,他其实对他父亲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前世在他死之前他都不知道他的父亲一直在利用他。
还是赵扩在杀他的时候得意炫耀,他才知道自己这十几年一直活在算计当中,他父亲让他效忠皇上,取得皇上的信任,用他来麻痹和左右皇上,而他自己却暗中效忠别人。
不过虽然他其他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父亲那一派的官员都有谁,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前世跟着造反的那些官员早就很明显的站队了。
他仔细回忆这些人有哪些人可以用。
“这个人选肯定不能是我父亲,他虽然官职不是很高,但是一直是那个背后之人的心腹,我们就算是把罪名推到我父亲身上,背后的人也会想办法帮他洗清,而且他是兵部的,没有机会接触赈灾银。
这个人要能够接触到赈灾银,官职还不要太高让他们不舍得放弃,也不能太低引不起朝廷的震动和灾民的愤怒。”
苏沁对官场不了解,但是她知道一般能接触到赈灾银的就是户部,她问赵良辰:“户部尚书这个人怎么样?”
赵良辰还没有说话,一直在后面听着的曾老先开口了:“这个人不用考虑了,他虽然不见的是什么清廉的好官,但是要是把贪污赈灾银的案子推到他的身上不会有人相信的。”
苏沁回头好奇的问:“为什么?”
曾老:“户部尚书常善琦是一个比我还年长的老头,他是三朝元老,先皇的心腹,他在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掌管户部从未出错过,风评不错,如今他也只是名义上挂着户部尚书之职基本不管事。
要说他一个快入土的人贪污,不会有人信的,皇上也更不敢让他去送死。”
赵良辰点头:“是,常大人基本不管事,户部的事都是由两位侍郎负责,又以你父亲为尊,所以一般事情基本都是由他做主,父亲他们想掌控户部绕不过你父亲,才会对你父亲下手的。”
苏沁:“对我父亲下手了,没有对右侍郎下手,所以右侍郎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赵良辰没有否认:“之前可能不是,但是经过你父亲的事情,不管是被收买还是被恐吓也会成为他们的人。”
苏沁点头:“那就选他,他跟我父亲接触最多,他栽赃陷害我父亲更合理。”
赵良辰:“可是要怎么栽赃他和贪污案有关?童大人的能力很强,假的证据不一定能骗过他。”
苏沁嘲讽一笑:“我看未必,我父亲的证据难道不是假的?他怎么没有看出来?”
赵良辰:“其实那些证据童大人还没有查实,所以才迟迟没有定你父亲的罪,你父亲是皇上下令抓的,这个怪我,是我把有关赵扩的罪证直接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直接下旨抓了赵扩,赵扩供出你父亲以后由禁军抓的你父亲。
想必我父亲他们也是怕夜长梦多童大人查出证据造假,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靠灾民的暴动处死你父亲。”
苏沁:“那就再送一份罪证给童大人,混淆视听,让他怀疑之前的罪证。只要他存疑,也没有被收买,我父亲就不会被轻易推出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