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么说我要解脱了,你能懂我的心情吗?”江欣的笑容很惨。
“最讨厌听有钱人诉苦,诉苦就诉吧,还非要求我们这种泥腿子共情。”
江流白了他一眼。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拯救江欣。
“堂哥,相信我一次,我能给你想要的。”江流站在江欣面前。
“堂弟,我不想杀你,相反我承认你人不错。”
“这事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这一切的来源都是她。”江欣指着裴安宁的鼻子,站起身表情变得歇斯底里:
“知道我这几天在干什么?都他妈是在找你的记录!
猜猜我找到了什么?你和大伯交流的记录、车祸的交流细节,我这几天全部都找到了,你他妈才是罪人。”
或许是内心中压抑了太久的缘故。
江欣开始变成了咆哮:
“江流,你竟然还在可怜她,她就是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
什么他妈的狗屁借种!
她能进江家跟借种屁的关系都没有!
她打着和你关系好的名义才进来的!
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你,骗取你的同情,跟你建立亲密关系。
她用和你的亲密关系找到大伯,主动提出了车祸的计划。
一切都不该发生,全都是因为这个恶心的女人。”
江流听这套话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他信,但这不是全部。
因为一切线索都表明,谋划是他和裴安宁一起干的。
“不要听他瞎扯,傻逼的无能狂怒罢了。”江流还笑呵呵的安慰她呢。
“江流,他说的对。”可裴安宁眼睛里多了份坦然:“我们之间确实有所谋划,但那只是车祸计划的一部分,简单来说就是我把你背刺了。”
这就是把柄。
大伯手里有详细的证据,能证明裴安宁的背刺。
因为车祸的计划里完整的写着:“假意与江流谋划,从而骗取江流的信任。”
裴安宁为什么选择自杀?
如果像其他女孩一样坦诚的说出一切。
江流可能不爱,但至少不可能伤害。
可如果过去是坏的呢?
江流又不是圣母,他真的愿意保护一个“骗取他信任后背刺的人吗?”
裴安宁摇摇头,她有今天的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她甚至很羡慕林素恩。
在她眼里。
林素恩和江流之间的矛盾,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江流听了裴安宁的话之后,没有过多的惊讶。
坏女人以前干过什么,都不令人惊讶。
“先把戏演了吧。”
江流摇摇头,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
先拍视频才对。
接下来要拍摄一段,江欣愤怒的面对偷情男女的视频。
在故事里,江欣会刺出这一刀。
江流不会挨这一刀,谁挨谁傻逼。
装装样子就够了。
讲故事要重视留白,只要有这么个镜头就行。
至于如何不挨这一刀。
就要考验江流的身手了。
他觉得自己在有意识躲避的情况下。
大概是不会被捅上这一刀的。
我一个滑铲滑不死老虎,起码躲一刀够了吧。
江流在时刻注意江欣动向的同时,稍微注意了下休息室的环境
待会就让常文在原机位拍摄,他和江欣对骂就对了。
几分钟的视频而已。
要不要让画面更唯美一点呢?
如果窗子有光洒进来就好了。
妈的休息室没窗。
“你先等会再动手,先想想词怎么把情绪提上来,动刀子这种事没情绪下不去手。”
江流头也没回的劝说江欣,但却从余光里看到了江欣缓慢的抽刀动作。
他看了看江欣抖动的身体不由得笑了。
又不是专业杀手。
干这种事肯定紧张,跟小楚南第一次上垒似的。
江流还特地看了眼门口。
看到了有手机拍摄的镜头后放心下来。
行,也不追求画面唯美了。
赶紧弄一刀结束得了。
这一part的拍摄,可比林素恩那段简单多了。
这场闹剧一样的递刀片段,远比想象中的还简单。
就是个紧张到浑身抖动的男人,步伐摇晃的走过来试图递出刀子。
他有多紧张呢?
大概像曹丞相献宝刀时那么紧张。
被刺杀对象只需要稍稍侧开半步,就能安全离开他的行凶区域。
当迈出这半步后,打出完美躲避的被刺杀对象露出了笑容。
江流嘴里不由得念叨:
“江欣老弟...你还得练...我..草...”
江流呆滞了。
因为本不该出现的鲜血出现了,像是生锈水龙头里缓慢的水滴。
没有人会不愣神。
“哐当。”沾血的短刀掉在地上。
江欣重重的躺下去释然的冲着天花板大笑:“堂弟,你人不错,我怎么可能跟你动手呢。”
他魔怔的不停大喊:
“该死的人是她啊。”
鲜血是从倒在地上的裴安宁身上流出来的
江流用一秒钟冷静下来,迅速冲到裴安宁面前:
“你是傻逼啊,明明伤不到人,你替我挡刀干什么?”
他慌乱的脱下衣服摁住裴安宁的伤口。
迅速的掏裴安宁的背包试图拿出手机拨120。
“江流,如果没有我,你大概已经在享受平静生活了。”
裴安宁好像很贪恋,江流为他着急的样子:
“是我的贪心把你卷进了这场风波里,如果没有我,你大伯没机会靠近你的。”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
裴安宁指了指门口录视频的手机。
那里记录着江欣动手的证据。
“你二伯很爱江欣,他大概提前想好了办法让江欣抽身事外,但现在抽不了了。”
裴安宁指了指门口的手机视频,那里记录着江欣动手杀人的证据。
完整的记录。
江流开始变得沉默无声,半晌后缓缓开口:
“我要是想弄江欣早就弄了,还用你...”
“江流,可你想要平静的生活不是嘛。”裴安宁道明了实情:“只有手里攥着能威胁二伯的东西,才能一辈子平静下去。”
她攥着衣袖,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所有的风波都因她而起。
她带着目的找到江流,又利用江流的信任找上了江家。
车祸计划没有她是不可能实现的。
同样,如果没有她,江流可能还离江家远远的呢。
在坏女人眼里。
男人大概都是工具才对,用工具换来应得的报酬。
但她到底是怎么落得如此下场的。
因为贪心。
不是因为胃口大。
在她的世界观里,对金钱和地位的贪不叫贪,谁不想有这些呢?
可在追求这些的同时还想要爱,才叫贪。
这份利益与感情交织的故事,要如何讲述才能叫好又叫座呢?
裴安宁听着前台隐约飘来了歌声。
“而我还有什么能够留给你~”
她的故事是不够光彩的,那故事就不留下来了。
从裴安宁的角度来听。
其他女人讲的每一段故事都像是胜利者的宣言。
陈舒挽在讲缺爱的病人互相救赎的故事。
姜羽贞在讲一个金主打破世俗的偏见,一遍又一遍的追求小白脸的故事。
林素恩干脆就是在炫耀她那段深厚的情感。
她们都是胜利者。
只有胜利者才配讲故事。
那些不够光彩的故事。
注定只能隐藏在下水管道里,成为肮脏的水垢。
但这不妨碍她在脑海中回忆。
想到好玩的地方,她也会想笑。
比如江流失忆后老是问她:
“堂嫂你一个未婚女人,怎么老是打扮的像个少妇似的。”
又或是江流的内心疑问:怎么堂嫂对我的亲密接触并不抗拒?
裴安宁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总是笑而不语。
这些问题都可以用一个答案解释。
并且她已经在心底里,偷偷回答过很多次。
“因为我和你结过婚了。”
ps:要讲故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