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这地方多少有点风水问题。
但凡是兄弟两个同时身处江家。
必然触发“兄弟反目”buff。
“微生天,你他妈偷偷摸摸跟江老大混!”
在角落里,微生哮天咆哮着面对天。
父母会取错名字,但自己改的那肯定没错。
微生天也不负往日的模样,颤颤悠悠的看着弟弟:
“做买卖两头下注…”
“那老子闺女呢!”
“联姻之前我就跟江老大有联系了!”
微生天哪里知道旧账还会被翻。
他当然知道联姻关系更靠谱。
可他也知道,如果不跟江老大有联系。
联姻轮不到微生家。
微生哮天知道江流不会拿这事压人。
反正哮天已经做好了跟哥哥“正义切割”,大喊:他只是我生物哥的准备。
但联姻这东西本就复杂,好不容易看闺女和江流让利益变成感情。
结果回头娘家就爆大雷。
“老子这个老丈人,在江流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微生天不说话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最终的胜利者是江流。
而且情况远比自己的弟弟想的更危险。
“哮天,待会把事往我身上推就得了。”
“那是肯定。”
兄弟情自然是没有多少的。
微生哮天巴不得跟他切割。
“但你也要小心,老爷子的举动…”
“我听江老二说,老爷子主张联姻不是为了给老大留条后路吗?”
微生天斜了弟弟一眼,大声说着:
“你他妈这么多年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真当联姻是过家家啊。
江老二既然没有偷偷清算,而是当着咱们的面说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想借机敲打。
这他吗是利益联姻!人家想拿这话头让微生家听话!
以后江流就算打你骂你,甚至打骂你女儿,你都得忍着。”
微生哮天愣在原地。
转而间就开始揪着微生天的脖领子大喊:
“都是你他妈干的好事。”
但是微生天罕见的没有反驳弟弟,而是释然的笑了。
脸上没有后悔,只有成王败寇的快感。
他说:“哮天,赌输了无非是一个闺女过得不好罢了,但要是跟着江老大赌赢了,那我微生家就是下一个江家。”
…
这些都落在江流眼睛里。
他和老爷子在监控里看着呢。
也包括微生岫。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说着:
“微生天是个人物,不自量力有些时候不是贬义词。”
江流看了看微生岫:
“别听他们瞎扯,这些事跟你没关系。”
“我听话,你打我也行,但你别打我爸行吗?”
“我现在就想给你两拳。”
江流摇头笑了笑。
同为家族子弟,江流和姜羽贞是纯粹的叛逆派。
但微生岫可不是。
别忘了她选择联姻的目的是什么。
她甚至有为帮助父亲而献身的觉悟。
“老爷子,敲打就算了吧,岫岫她跟这事没关系…”
“你连个继承人都不是,你还命令起老子来了?”
老爷子撇了他一眼,暗暗说道:
“早晚要敲打,别说主事的是老二,哪怕是你爸那个混账东西主事,他也得找理由敲打娘家人,这就是联姻。”
“如果我同意当继承人的话,可以把婚约退了吗?”江流试探性地询问。
“不行,因为老子死前想看你长大成人。”
“想看我结婚?”
“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来说,看到继承人结婚就相当于看到了血脉延续。
但以爷爷的身份来说,我还得给你想要的。”
“这算哪门子的长大成人?”江流明显是在问后半句。
但老爷子笑了笑,被夹起的皱纹如同沟壑纵横。
“江流,长大意味着人生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可如何才能判断是否进入下一个阶段呢?
得看你想要的东西是否发生变化。
就像学生从学校进社会,追求的目标从成绩变成了社会地位和金钱。
追求的东西变了,行事方式和心态自然也就随之改变。
你短暂的二十年都在不停的追求平静的生活。
可你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甚至你得行事方式就意味着你永远体验不到。
体验不到就会一直盲目的追求
我这一生见过太多人。
要么一生都在冒险和疯狂中渡过,可终点却是寻求安逸和平静。
要么过着平凡安逸的生活,却在脑海中幻想自己追求冒险和自由,看到这些词汇像是发了疯一样。
可一个敢于冒险的人永远无法平静,即便有机会也会说:这段时间忙完了再说。
可是事情永远忙不完。
一个安逸平凡的人也不会过上自由和冒险的生活,只会在夜深人静幻想冒险时大喊:我要是有钱有机会,我比他还敢干!
可是凭什么给享受安逸的人自由和冒险的机会?”
老爷子怔住了片刻,像是在回忆往昔:
“江流,当我得知你选择主动撞车去制造事件来直面一个阴影中庞然大物的时候。
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要你当家族继承人,确实是需要血脉的延续。
但同样,我也能给你前二十年苦苦追求的人生。
从今天往后,你能自由地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家族的意义。
在每个人为家族做贡献的时候,家族也会给你想要的人生。”
老爷子摸了摸江流的脑袋,坚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宽容:
“当不再为年少时的追求苦苦执着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长大成人。”
…
老爷子去开会了。
江流也想跟着去,但却没有被允许。
“江家的事你无需参与,去过你想过的生活,我说到做到。”
“事情超出我的控制我不踏实。”
“那你就不踏实吧,慢慢就习惯了。”
老爷子只留下这么句话就转头离开。
一大堆医护团队跟着他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江流和微生岫。
“岫岫,我可提醒你,你这条自虐型打法可是要一条路走到底了。”江流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
“也对,反正你自己也想好了,心死了就离开了。”江流躺在沙发上休息。
单微生岫却紧张兮兮的坐过来:
“江流,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归说,但你坐我手上了。”江流指了指她的屁股。
微生岫抬起屁股,羞红着脸说道。
有些话放在不同的语境里是不一样的。
这个心死了自己就走了的言论,在订婚宴前一天晚上出现在她心底里。
而不是亲口说出来。
因为这句话要留到现在这种语境里说:
“江流,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管我的感受,因为心死了我自己就走了。”
“这不还是那个意思吗?”江流有点纳闷。
“我想表达的重点是,你不用管我心里舒不舒服。”
“你还命令起我了。”江流轻笑了一声:“你意思不就是,让我爱干啥干啥,别有心理负担,如果你受不了你自己会走。”
“对。”
“这不还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的不是的,你还没理解重点呢。”微生岫飞速摇头,轻声细语的小声说着:
“重点是:只要我不说受不了,你就不能赶我走。”
微生岫小心翼翼。
江流目瞪口呆,他理解微生岫的意思了。
任江流怎么虐她,无需任何心理负担。
只要她不说受不了,江流就不能再用之前那种方式:
“我身边都是怪女人,你离远点吧。”赶她走。
她是铁了心要绑死了。
甚至江流觉得这句话可以理解成:
“不说疼不能停?”
“不好意思,江流,我没听懂。”
微生岫大概是听懂了,微红的面色已经暴露。
但江流却轻轻笑了:
“我承认你确实有参与这场游戏的资格,没别的,因为你才是最怪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