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问话,段公公轻轻拍了拍手,示意掌事太监催促裴大家上台。
裴大家初时因见到皇后穿着与自己相似的披风而惊慌失措,连忙将披风解下。
待掌事太监示意她上台时,她迅速调整心态,抱着琵琶款步走向台中央。
她缓缓下拜,声音柔和而充满敬意:“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愿二位福寿安康。
能为二位献上奴婢的微薄之技,实乃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皇后娘娘您风华绝代,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世间万物。奴婢愿以这琵琶之韵,为您的绝世容颜再添光彩,并恳请娘娘宽宏大量,莫要因衣物相似这等微不足道之事,而影响了您的心境。”
听到裴大家这么说,惜颜轻轻扬起嘴角,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先是看了安婕妤一眼,才开口道:“裴大家的琴艺闻名遐迩,今日得见,实乃本宫之幸事。至于世间纷扰,衣物相似不过巧合,本宫心若明镜,自不会为这等琐事所累。你且安心奏乐。”
裴大家行礼之后,跪坐在了旁边准备好的软垫上,姿态谦逊而庄重。
她轻轻抬手,指尖轻触琴弦,那一刻,整个宫殿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待那第一音的响起。
随着她手腕的微动,一缕清越的琴音划破空气,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又似林中微风,轻拂过面颊……
众人皆沉浸于裴大家那如痴如醉的琴音之中,面露陶醉之色,无怪乎此人能得京城万众之推崇,其琴艺之高超,确实名不虚传。
然而,在这悠扬琴声中,吕婉与安婕妤却显得心不在焉。
安婕妤低首作聆听状,实则目光闪烁,不时以余光偷窥惜颜与清霜姑姑,试图捕捉任何异样。
见二人面色如常,她心中稍安,却又忍不住转向吕婉,试图寻求共鸣。
吕婉感受到安婕妤的目光,眉头微蹙,旋即又换上笑颜。她手指轻敲,看似随着裴大家的琴节奏拍,实则心中思绪万千,反复思量今日之变故究竟因何而起。
一曲终了,裴大家再次向众人跪拜行礼。吕婉借机窥视惜颜,只见其仍保持着那抹淡然的微笑,心中不禁暗惊。
这位皇后娘娘,显然并非她初时所想的那般简单。
回想起之前衣物被换之事,吕婉更加确信,惜颜不仅心思细腻,且行事谨慎。如今,面对可能的陷害,她仍能如此从容不迫,这份城府与心智,实在令人惊叹!
到了这时,吕婉才发现自己或许太过轻敌,书中这些人物,每一个都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想要对付她们绝非易事。
皇上见惜颜听得开心,直接赏赐了裴大家,裴大家致谢后再次献上两曲方离开皇庄?。
随后,太监安排的舞蹈登场,直至?月上柳梢,宫宴方宣告结束??。
宫宴上波折不断,又加之裴大家的琴曲助兴,众宫妃?面露兴奋之色,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安婕妤见状,也欲凑近吕婉想和她聊聊。
然而,?她刚欲挪步,便被吕婉的眼神制止?。安婕妤心中一紧,?咬唇思索,是否因今日办事不利,惹恼了吕婉?。
她暗自决定,明日定要寻个机会,与吕婉姐姐说清楚今日之事。
宫宴结束后,皇上对段公公下令:“?去查,今天为何裴大家穿的衣裳会和皇后娘娘如此相似?。”
段公公领命退下。
皇上转而看向惜颜,语气中带着不悦:“?朕就知道宫里的那些女人都不是安分的,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惜颜温婉一笑,劝慰道:“?兴许只是个巧合,皇上也莫要兴师动众?。”
皇上哼了一声,无奈地说道:“?你呀,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等我查到是谁做的,就将她打入冷宫?!”
当晚,皇上并未留宿惜颜房中。他白日忙于春耕事宜,晚上还需批改奏折,因此与惜颜简短交谈后,?便前往书房继续处理政务?。
等他离去后,清霜姑姑才走近惜颜,轻声问道:“主子,您觉得此事会是安婕妤做的吗?”
惜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就算此事里有安婕妤的手笔,吕婉恐怕也难逃干系。”
清霜姑姑附和道:“奴婢也这么觉得。之前丛贵人不是来说了吗?安婕妤胆小,不敢轻易去做这些事情。而且前些日子,她还想着巴结您呢。若不是背后有人给她撑腰,她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惜颜听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丛贵人现在安排住在哪里?”
清霜姑姑回答道:“奴婢将丛贵人、安婕妤与吕昭仪都安排住在了同一个院子中。”
惜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清霜姑姑吩咐道:“让人给丛贵人传话,让她盯紧了那院子里的动静。另外,让咱们的人也警醒一些,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及时来报。”
夜深人静,皇庄内已是一片沉寂,多数人已沉入梦乡。
然而,吕婉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心中忐忑,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已对自己产生怀疑。
不过,整件事都是安婕妤所为,要从她那里追查到自己,绝非易事。自己不过是对安婕妤稍加暗示,至于她后续如何操作,自己并不知情。
因此,即便她们去查,这条线也只会到安婕妤那里就断了。
想到此处,吕婉的心情稍稍平复。
随后,她的思绪开始飘向书中的剧情,回忆起与惜颜的数次交锋,自己屡屡败北。她深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皇庄之行,本是一个绝佳的动手时机。若此次错过,下一次机会何时来临,实属未知。
吕婉心中暗自思量,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不觉中,她陷入了沉睡,可似乎没过多久,便被贴身宫女轻柔的声音唤醒。“安婕妤求见。”宫女轻声禀报。
吕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中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是寅末时分。”宫女恭敬地回答。
尽管心中略有不悦,吕婉还是强打起精神,对宫女吩咐道:“让她进来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