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李世民与李昭在太极宫商谈草原之事。
李昭疑惑问道,“陛下不是说执失思力是想借助我大唐的力量除掉突利,然后一家独大,又怎么真的会和突利结盟呢?”
李世民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朕的意思啊,姐夫你想一想,如果执失思力假意和突利结盟,在草原起兵,我大唐必然会举兵伐之,到时候执失思力再来一招临阵倒戈,突利必败,突利败亡之后,草原上谁还能与执失思力争锋?”
李昭恍然大悟,不过还是问道,“不是还有薛延陀可以制衡执失思力?”
“哈哈哈哈,姐夫,你不了解执失思力,这个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可不像颉利突利那般小家子气,他定然会把乌珠穆沁草原送给薛延陀以达成两家结盟!到时候草原就是铁板一块,我大唐再想除之可就难了!”
“嘶……”李昭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这里头弯弯绕怎么这么多,李世民如果不说明白,自己一时半会还真想不清楚,看来皇帝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李世民见李昭不语,背着手在大殿中踱着步,“如今吐谷浑战事连连告捷,这个关键时刻草原绝不能出乱子,不然我大唐必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
“朕倒不是怕了他们,凭我大唐铁骑就算再与北方草原打一场,也必然取胜,但是上兵伐谋,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朕不想刚过上几天好日子的边境百姓再次陷入战火之中,所以必须要将此次叛乱消弭于无形!”李世民说罢,一甩龙袍。
李昭听到这里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陛下召臣前来不会又要臣出使草原吧……”
“嗯!”李世民一低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姐夫,你还真说对了,出使草原你有经验,况且,你李大将军的威名远播瀚海,渭水一战你以一千陌刀军对抗数万突厥骑兵,阴山一战你又以一万多军队斩首数万突厥回纥骑兵,草原不同我中原,那里的百姓士卒慕强欺弱,只有你李大将军能镇得住啊!”
嗯!李世民这一番话让李昭很是受用,虽然知道是给自己戴高帽,但是你别说李昭就吃这一套。
李昭难掩笑意,“噗”一声没憋住,笑出声来。
“陛……陛下谬赞了,那臣就走一趟。”
李世民大喜道,“你打算带多少人马?”
“既然是出使就不能带大军前行,况且突厥以及回纥骑兵正在随李靖将军出征,若是兴师动众,传到吐谷浑前线,恐生变乱,此事还需偃旗息鼓,秘密进行,臣只带薛万备一人足矣!”李昭胸有成竹道。
“哈哈哈哈,看来朕没有选错人,此次出使,朕赐你便宜行事之权,北方各州一切军马都听姐夫调遣。”
“谢陛下!”李昭拜首。
“如果发现突利真要谋反,姐夫,就想办法杀了他!把他的首级传回长安。”李世民顿了一下。
“至于执失思力,此人有勇有谋,在草原又深得人心,杀之可惜,这样,朕会在你出使以后派阿史那思摩上路,替换执失思力,届时让执失思力回长安,朕给他高官厚禄,保他一生富贵。”
“他若不回长安当如何?”李昭反问道。
李世民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手势,“他若回来一切好说,他若不回亦杀之!”
“阿史那思摩虽然能力不如执失思力,但是此人没有野心,更好驾驭。”
“臣领旨!”
“好了,姐夫,朕有些乏了。”
李昭转身低头就准备退出太极宫。
李世民却突然叫住他,“姐夫!”
李昭回身,“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李世民紧走几步来到李昭近前,握住他的双手,“姐夫,此去草原,凶险万分,姐夫!珍重啊!”
“谢陛下,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李世民话锋一转,“洛儿和雷儿近来可好?”
李昭答道,“臣每日教其枪法,公主殿下教他们读书写字,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嗯!有空让他们多进宫走动,朕要亲自传授兵法,这可是我大唐的未来啊!”
“陛下放心,臣回去一定转告公主。”
李世民突然深情道,“姐夫,你这次如果……如果回不来,汝子即吾子!我李世民在此对天发誓。”
李世民突然直呼自己大名,而不是朕,这让李昭极其感动。
他向来心直口快,“陛下你这……你这乌鸦嘴……”
“啊哈哈哈哈,是朕失言了,愿姐夫早日凯旋!”
李昭头也不回离了太极宫回到崇仁坊与家人告别,叫上薛万备,一路穿街越巷,奔往长安城的北门——光化门,他本来还想带上裴行俭,但是一想到此行太过凶险,于是作罢。
夏日的长安城仿佛被一股热浪所笼罩,空气都变得粘稠。阳光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炙烤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大街小巷里弥漫着热气腾腾的气息,行人匆匆忙忙地走着,试图寻找一丝凉爽的慰藉,他们手持扇子不停地扇动,但微弱的风力根本无法驱散这令人窒息的炎热。
西市上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商贩们扯着嗓子叫卖着各种商品,然而顾客们却没有太多的耐心去挑选和讨价还价,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如同蒸笼一般的地方。
在李昭的指导下唐科院早已经研制出各种口味的雪糕和冰棒,并且对长安百姓出售,只要几文钱一个,在此时已经供不应求。
李昭与薛万备打马来到光化门前,二人回头望了望燥热的长安城便出城而去,一路向北,只留下孤单的两道背影,北方清凉的气息或许可以稍加安慰二人忐忑的内心。
前文书曾提到过,执失思力在突利可汗面前保证要收降哥伦麾下骑兵,后来执失思力拿到突厥调动大军的兵符竟然真的交给了突利可汗,这让突利大感意外,从此便对执失思力深信不疑,突利可汗哪里知道,他正在沿着执失思力给他设下的陷阱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