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妗蹙眉看着他，无语冷笑。
“你不觉得这一切已经来得太晚了吗？”
沈司闻双手叉腰，闭着眼压制下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只道：“只要我不觉得晚，就不晚。”
“这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凭什么让我跟你回去？”
沈司闻正欲上前多说，忽地一顿，回头看向纪星尘，“我要跟我的前妻说几句话，今晚我要在这里，麻烦你先回去。”
孟妗也不想纪星尘再被牵扯到这件事里，省得沈司闻发疯又闹到他那里，便对纪星尘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纪星尘纵使再想帮忙，看到孟妗的样子，也没有立场再留下了，只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亲热得很，沈司闻心中的怒气又快燃烧起来了。
要不是孟妗生病了，他估计早就爆发了。
等到纪星尘走了之后，沈司闻才在病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妗，“我刚才已经去咨询了医生，你的后续修养和化疗要一直坚持下去，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里，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走。”
孟妗有些烦躁，“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会跟你回去。”
“说得好像，我不来打扰你，你就回到我身边一样。”
沈司闻冷然睨了她一眼，“正好这边最近有新的项目，就在你医院附近，是奶奶留下来的任务，孟妗，你别想再一声不吭地跑掉了。”
孟妗现在说不过他，烦躁地看着别处。
她不说话，沈司闻也不恼，旁若无人地在沙发上坐下，便开始忙他的工作。
孟妗烦躁得厉害，干脆闭眼睡觉，可是睡也睡不着，伤口也疼得厉害，护士来查房的时候，她要赶沈司闻出去，可是沈司闻不肯。
在孟妗解开病号服，他看到她原本洁白的腹部上面骇人的伤口时，心忽地揪了一下。
手指也不自觉地缩紧。
难以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些伤口，他都不敢再看。
终是别开了眼，扭头看着窗外。
孟妗因为身体太差了，手术之后她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反复发炎把孟妗折腾得够呛。
查完房之后，护工又来帮孟妗擦拭身子，在看到沈司闻的时候，都愣了愣。
沈司闻用流利的法语道：“这是我的妻子。”
孟妗冷然拆台：“前妻。”
对方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随后才帮孟妗擦拭后背和腿。
在擦到手臂和脖颈的时候，沈司闻才上前，“我来吧。”
“不用。”
孟妗翻了个白眼，“麻烦你走行不行？我看到你就心情不好。”
沈司闻睨了她一眼，从护工手里拿过热毛巾，“那可能你要忍一忍了，我不走。”
“……”
孟妗气得头昏，挥了挥手，就是不想配合他。
沈司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老实点。”
孟妗本想挣扎，但是想到她一用力，伤口又会裂开，对她来说简直太痛苦了。
比起让沈司闻发疯，她更想珍惜自己的身体。
不然，就让太多人失望了。
想着，她停止了挣扎，冷然别过头去。
沈司闻见她终于老实了，才松开了她的手腕，轻轻地用热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和脖颈。
他以前什么时候做过这个？
孟妗觉得很陌生，而且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沈司闻把她的胳膊抬起来，帮她擦上臂，她有些烦，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我自己来，我也不是没长手。”
孟妗说着就一把扯过毛巾。
沈司闻知道她怕痒，她自己来好像更好，干脆也不再坚持了，只是在旁边等着帮她换毛巾。
孟妗擦完手臂，沈司闻洗过毛巾，又拉过她的手，细细地擦拭她的手指。
她现在连手都瘦地皮包骨，手背上全是针眼，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白皙的皮肤了。
他的心里揪着难受，擦了一半，就把毛巾扔给孟妗，“你自己擦。”
孟妗无语地睨了他一眼，“我一开始就没有劳烦你弄，我真是谢谢你。”
沈司闻到了外面阳台上平复心情，抬手揉着眉心，心里五味杂陈的，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