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对许岚,满眼都是珍爱。
尽管知意看见妈妈额头已经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晶莹汗珠,可爸爸还是情不自禁贴上去,给了一个鼓励的吻。
这么多年,孔时一直叫许岚:“honey。”
现在,孔时捧着许岚并不年轻的脸颊,说:“honey,你真棒。”
知意在后面压不住嘴角,吃吃地笑。
许则匀的大掌覆过来,握住她的小手,学着孔时的样子,贴近她耳边叫:“honey~”
知意有一瞬间的惊吓,立马甩手想要抽出来。
但是许则匀预判了她的预判,在她动作的结尾,稳稳捏着她的指尖。
一家四口的身影,被阳光投射,印在白色冰面上,相互依偎,相互靠近。
她的小手被包裹在许则匀薄茧的手心,微微湿润。
是对他蛮横爱意的心动,和在爸爸妈妈身后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紧张,随着自行车带起来的风声,她的心跳猎猎作响。
妈妈已经有些吃力了,许则匀指了指,示意知意看许岚的背部也随着腿部用力开始起伏。
许岚是小孩性子,两个人默默等着她喊累。
许则匀松开她的手,把她的围巾拢紧,又落下后座的三面遮幔。
风小了,更浪漫了,前面两个人需要更加卖力。
他桀骜的眼睛此刻露出孩童的稚气,一边瞟着前面,一边迅速在知意脸颊落下一吻。
公共场合,狭小的,又有被外界偷窥可能的狭小空间。
很适宜爱恋肆意生长。
干燥的唇皮,刺刺扎扎。
她心快要跳出来了,又不能吭声。
只能一个娇俏的白眼甩给他,然后看见许则匀绽放一个更加满意的笑容,朝着幔纱之外发出爽朗笑声。
果然,又半分钟之后,许岚停下。扭过头,手掌在脸颊一侧当扇子的似的扇风:“则匀,你跟我换。”
许则匀和知意交换了眼神,两个人一起盯着许岚,眼里有隐藏不住的狡黠和故意的嘲讽。
结果每人得到一记来自天灵盖的掌击,许岚:“你们俩,谁敢再笑妈妈试试呢!”
于是换成爸爸和哥哥,驮着妈妈和妹妹。
节奏变得悠哉悠哉,知意腹诽,合着‘时代航运’的迅速崛起,惊人伟业,都是许岚紧抓猛赶的功劳?
许岚一换到后面,第一句话就问:“腓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她真的很像举报许则匀,举报他众目睽睽之下‘轻浮’,举报他老虎眼皮上拍苍蝇,举报他!偷偷!在爸妈背后亲她!
真的烦死了。
真的把她当小孩子逗。
真的让她……心跳悸动。
知意摇头:“没有,太阳照的。”
许岚抬头看了看,纱幔已经折起来,便开始八卦:“前一段你不是说去见凌家那小伙了吗?怎么样?”
妈妈……这一篇是翻不过去了吗……
前面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像没听到似的,悠哉地蹬车。
知意硬着头皮答:“见了,挺好的,我们现在是好朋友。”
“好朋友?”许岚郁闷,“哪有相亲相成好朋友的?你缺朋友吗?”
她妈妈,还真是,不好糊弄。
“呵呵,不缺朋友,但是凌远人真的不错。”
“不错?真的不错?”许岚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汗,然后得出结论,“人家没看上你?”
知意满头黑线,好胜心这不就来了:“什么呀!妈妈,凌远跟我告白了的好吧,是我说做好朋友的。”
许岚一脸质疑:“真的?凌家那孩子的照片我可是见过的,不正符合你这个颜控?”
“妈——”知意赶紧撒娇,生怕许岚再口出狂言,“颜控,也不是只看颜值的好吧?凌远不是我的菜。”
又被老母亲吐槽:“胃口不小。人家凌家公子,还你的菜。”
知意冒了一头冷汗,才终于止住了这个话题。
湖面滑冰结束后,已经有合作伙伴等在出口。
是津港的人,听说‘时代航运’的当家人在平都,赶过来‘截人’。
津港和平都相隔一百多公里路程,一个是政治和文化中心,另一个则是开放恢宏的港口城市。
那里重工业发达,还有港口和船司。
盛情难却,孔时和许岚让许则匀和知意在平都互相照顾。
“如果哥哥忙了,你就抓紧回申城,别影响哥哥的正事噢。”许岚还不忘了单独叮嘱知意。
孔时也补充着说:“你们两个都要多喝热水。这边气候干燥容易上火,中午我听着你们两个都有些咳嗽。”
许则匀面不改色:“放心吧,爸爸。我已经叫人把枇杷和蜂蜜送到房间了。”
来人看这一家人实在是气氛和谐,也不忍过节期间叫人家兵分两路的,极力邀请孔时和许岚带着少爷和小姐一起来。
这倒无可厚非。
只是孔时的目光投向许则匀时,看见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平都的警力都布控完善,去津港又要兴师动众。
……
太阳西斜,坐在湖边的石凳上看见红金色的夕阳投映在冰面上。
这景色甚美,但知意说:“回酒店吧。”
她不想再在公共场合活动了,经过昨晚一遭,已经懂了暧昧又装作疏远的表演太尴尬。
“哥,回去吧。叫餐送进去吃。”知意侧头,莞尔一笑。
还有很多想知道的,想问的,想聊的。而她假期已临近尾声,明天也要抽时间拜访一些‘圈内人’。
两个人窝在一起,看一部老电影,或者分享一顿足够满足口腹之欲的美食,再一起发呆听着时钟‘滴答滴答’,不知疲倦地往前,都是知意心中最温暖的事。
但许则匀的体温更暖。
关门的同时,他把人抵在门背后亲吻。
昨天晚上她喝多了,回来时电梯上知意的纤纤玉手又在他腰腹上使乱。
许则匀不忍欺负酒醉中的人,于是请女服务生帮她换了睡衣,又亲自给她擦拭了脸和脖颈。
退出主卧时,许则匀下定决心今早醒来一定要让她还回来。
结果睡梦中就接到了酒店前台的电话,孔时和许岚来了,不亏是行动派。
憋到现在,已经熬尽了他的耐心。
知意叭叭的小嘴就在眼前,他欺身压近,死死含住。鼻息交错,呼吸不畅,口中寸寸皆被掠过。
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时,听到了他带着气音地问句:“凌远向你表白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