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道说得没错,洪道长还在得意洋洋地接受着陈老爷一家的奉承之时,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老婆子的脸上,那张原本微弱发光的符纸,似乎在努力挣扎着,但光芒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洪道长正背对着她,没有发现这一切。
陈老爷满脸堆笑地说道:“洪道长真乃神仙下凡也,一出手就把鬼给制住了。这下我家老夫人可以安息了。”
“哈哈哈,陈老爷过奖了。这都是小事,只要我这张符纸在,这鬼就翻不了天。”
洪道长说着,还扭头看向华老道三人,那眼神中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这么厉害的鬼还不是被我一张符纸搞定,一下就把这帮野道人比下去了。
陈老爷也帮腔道:“那是。洪道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大功告成。不像某些人,光说不练,只会定定坐着。”
“呵呵呵呵……”两人都笑了起来。
华老道三人对此不置可否,他们还等着看好戏呢。
趁着洪道长心情好,陈老爷赶紧提出了请求。
“可是,我家老夫人也不能就这样贴着张符纸下葬吧?洪道长您再想想办法。”
“好说,好说。再等他上半个时辰,这小鬼就会被我的符纸灭掉,那时就可以……”
他话音未落,异变突起。
洪道长的耳朵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低沉而恐怖的低吼。这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差点跳出嗓子眼。
他猛地回头,只见那老婆子脸上的符纸已经失去了光芒,显然已经无法压制她体内的鬼物。
老婆子的双手干瘪如枯枝,却以惊人的速度伸向洪道长,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了锋利如刀的尖牙,直扑洪道长的脖颈。
我的妈呀!
洪道长迅速做出了反应,一股热流喷薄而出,将下身淋湿了一片。
就在老婆子的尖牙抵在洪道长脖子的一刹那,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的身边。
刘星辰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刻。
他施展着身法冲了上来,掏出准备好的符箓,手上的灵力一运转,符箓发出了光芒。
刘星辰一把就将符箓拍在了老婆子的脸上。
“嗷~~~~”
老婆子发出痛苦的惨叫,脸上就像被淋了硫酸一样,青烟直冒,迅速变成焦黑。
十息之后,老婆子无声地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这时,死里逃生的洪道长才回过神来,他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裤裆下滴滴答答的,和隔着两步远的陈老爷同时滴着水,交相辉映。
刘星辰憋住笑道:“陈老爷,鬼已经除掉了,你家老夫人可以入土为安了。”
“啊。可……可以入土为安了?好……好。多谢小道长了。我这就叫人去办。”
陈老爷的声音还在颤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陈三,陈三!”
“在!老爷,陈三这就去办,马上送老夫人入土为安。”
“老夫人的事先别忙。你先来扶扶我,我腿软。”
老夫人尸身上的恶鬼被驱除后,陈老爷一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回归他们平静的生活了。
为了表达对华老道一行人的感激之情,陈老爷慷慨解囊,拿出了比原先约定多了一倍的酬金——两百两银子,奉给华老道。
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冷落了华老道,这多出来的银子就当是赔罪了。
华老道客气了两句,但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的心情,他笑眯眯地收下了银子。
铁柱抱着这沉甸甸的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么多银子,能买多少大米啊。
这回可以敞开了吃了。
华老道小声地对他说:“瞧你这点出息。这么点银子就满意了?好好看看为师如何赚钱。”
然后他转向陈老爷说道:
“陈老爷,你家的恶鬼已除,暂时不会有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诶,道长,这深更半夜的,如何能走?不如先在寒舍休息一晚,让鄙人尽一下地主之谊,明天再走不迟。”
陈老爷热情地邀请道。
华老道客气了一句,便同意住上一晚。
“对了,道长刚才说暂时不会有事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还会有事?”
陈老爷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这个嘛。这次的鬼物虽然驱除了,但以后还会不会有别的鬼物,就不好说了。”
“不过不要紧,如果有事,我们再来就是了。”
“那怎么行啊。”陈老爷一听就急了。
这道长说得有理啊,鬼物能盯上自家一次,难保不被盯上第二次,不可不防。
“道长,你们远在山上,如果有事再去请你们,就怕来不及了。不知道长可有良策教我?”
陈老爷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焦急。
华老道捋了捋胡须,略一思索后,拿出一张符箓来,说道:
“这样吧。你看,这就是刚才驱除恶鬼的符箓。这可是用本观的秘法,使用了很多珍贵的材料,特制而成。”
“它的威力你刚才也看到了,只要是恶鬼,没有不怕的。”
“只要你把这符箓贴在门户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有什么鬼物敢进你的门。”
陈老爷一听大喜,有这符箓在,就可以镇住鬼物了。
他马上问道:“请问道长,这符箓多少钱一张?”
华老道伸出了巴掌。
“五十两银子一张。”
好贵的一张符箓!
这个价钱让陈老爷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想到这符箓的威力,他还是忍痛买了一张。
不,两张。
前后门各贴一张,才可以高枕无忧。
洪道长在一旁看到华老道大把大把地赚银子,心里直泛酸。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仗着符箓厉害嘛?
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符箓,肯定不会输给他们。
但不管他如何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这趟出门亏大了。
钱没赚着,面子丢尽,甚至自己的性命都差点不保。
满面沮丧的洪道长顾不上陈老爷的挽留,执意要走。
虽然深更半夜的,但他们有马车,而且月色也好,羞于面对华老道的洪道长宁愿赶夜路回去。
但他刚要走,就听华老道说了一声。
“道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