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要打仗了,不会吧?林思榆不敢相信,大周国的都城多少年没打过仗了,永安城是有重兵防守的,当年先帝对永安城的城墙再三加固,又设京畿大营的精兵十万,御林军十万,五城兵马司十万。
这三十万大军只要没有废了,谁能攻得下永安城?
三十万精兵再加上精良的装备,高大牢固的城墙,那些叛军想打进永安城,做梦呢?
林思榆一路走一路看。
平时人满为患的茶楼,酒楼,酒馆都纷纷关门,平时贵女最喜欢逛的成衣店和布庄,还有买首饰的琳琅斋也关了门,离谱的是肉包子竟然要五十个铜板一个,平时只要两个铜板,现在贵得离谱。
林思榆可不愿意买这么贵的吃食,逛了一会儿,便又回到空间,准备回江北信州城或冀州城多买些包子馒头这些,万一永安城里的百姓真的断了粮,也可以应个急。
既然这便要打起来了,她还想在永安城再待些日子。
反正谢时晏肯定没那么快回到青州城。
“快跑,快跑,几十万大军打过来了,趁现在城门还开着,赶紧跑,敌人真到了城下,到时候四门都关上,想走都走不了。”
“粮铺的粮食已不多了,后面不要再排队了,买完关门了,没买到的去其他米铺看看啊!”
“真打过来了吗?”
“这还能有假,几十万呐,城墙又不是铜墙铁壁,再说,现在开着三个门,也不知道有没有细作进来,万一有人夜里从里面开门,都不用打。”
“啊!还能这样,现在兵荒马乱的,往哪儿逃?”
“我准备向北,太子殿下仁厚,肯定会接受我们的。”
“要过江,怎么过啊!”
“我知道有个渡口可以过江,就是贵。”
”向东也可以,东边有义军,听说百姓逃过去还有粮食分,他们只杀富人,不杀穷人。”
“我们开个店铺不算富人吧?”
“混口饭的算什么富人。”
“那就好,那我们还是去东边。”
“听说皇帝带着妃子逃往西边了。”
“啊!那我们快逃,皇帝都跑了。”
林思榆听到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话,有些不安,若皇帝真逃了,永安城能不能守得住还真难说。
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军心涣散,还没开打,大家都只想逃了。
其他义军队伍还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欢迎百姓过去,现在只要是义军队伍,哪个不需要新兵?
林思榆进了空间,瞬移到城北,却看到从永安城向西有一支军队,远远地看去,声势不小,怕是有七八万,都是人,其中还有不少马车,大军行走扬起漫天的灰尘。
林思榆瞬移近距离看,才知道不过一万多人,后面的骑兵马尾上都绑着树枝,造成一种大军护着很多人逃跑的假象。
连她刚才都以为是大军护着皇帝逃跑了,这一招虚虚实实,声东击西,用得妙。
虽说是用得妙,但没守好秘密,城中百姓都知道,等百姓都跑光了,守城军的军心都散了,到时候后悔莫及,所以此计为下下策,不知道是哪个半吊子军师出的损招。
如果林思榆猜得没错,这支军队的后面肯定已设有伏兵,说不定西城门外还有一支精兵在准备从后面出击,将追过来的叛军一网打尽。
故布疑阵!
西门现在大开,南门紧闭,让对手有一种错觉,就是如果能把皇帝和重臣抓住,再从西门攻进城,这场战争便容易很多。
二皇子也就是新帝能有这样的脑子吗?
明显没有!
新帝身边肯定有谋士指点,林思榆突然就想起她打中林家三个人腿上的子弹也是被一位高人做手术取出。
会不会是那个人,如果是,手枪以后要少用了。
再一看,叛军果然上当,派出一支大军急行军追了过来,林思榆行至低空,粗略一看约有五万多人,这个人数大约那个谋士也能大概估算出。
叛军总共约有二十万人,现在派出五万人到西边来追大周国的皇族和重臣,其余十五万人则停止前进,随时增援。
两边都有谋士在策划,高手对招,有意思。
看来敢攻皇城的叛军也不简单,并不是一帮乌合之众。
一样的军服,整齐的队伍,统一的武器,林思榆甚至觉得比北境的新兵素质还要高,装备还要好。
明明就是正规军队啊!哪里是乌合之众。
五万人走到离西城门还有五里左右的地方派出斥候上前探路,连续派出两次斥候都没有回来,领头的将军让大军停下来,同时派人快马向主帅传信。
林思榆跟了过去,大军的主帅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英姿笔挺四十岁左右的汉子,那一身的气势,一看就是从武出身的,且家世显赫。
并不是流民,更不是猎户或种地的。
他左侧边有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少年笔直坐于高大的骏马上,身后背着一杆长枪。
他的前面有人骑在马上,高高举着迎风飞扬的旗子,上面赫然是一匹苍狼,白底旗子上绣着三个黑色如刀刻一样的大字:苍狼王。
颇有气势!
不行,回头到了北境,咱们也立个名号,绣个旗子,一看就威风。
军旗,对一个军队来说,真的很有凝聚力,那是一种信仰,是一种向征!
苍狼?有些熟悉,似乎听谢时晏说过,是哪个族的族徽,王家的?
隐世家族里只有王家没有出现,莫非这位主帅是来自王家?
报信的士兵单膝跪地:“报苍狼王,厉将军派出两路斥侯都没有回来,应该是回不来了。
厉将军怀疑敌军有诈,所以不敢前行深入,而且我们后来又派出两路人马,沿路查看,发现官道两边的树林里似乎有伏兵,我们没敢进入林中查看。
且官道上没有很深的车辙,如果是逃离京城,马车上装的东西势必很重,但这们一路追过去,不仅没有车辙,而且连马蹄印都没有。”
被称为苍狼王的那个中年男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右侧一位文官模样的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司马先生,当下如何做?看来我们并未占得先机,敌人已有防备。”
司马言思忖片刻说道:“虚虚实实,这一招用得好,确实镇住我们了,看来新帝身边也有高人指导,不然凭谢时景那样的人如何想得出这样的计策。
只不过此计虽镇住了我们,却也吓跑了城中的百姓,所以只能算是中策,而非上策。
如今我们确确实实被难倒了,若是不顾一切冲过去,中了敌人的埋伏,首战不利,肯定影响军心。
所以,以宏志之见,不如暂且留下厉将军这五万大军守在此处,不进不退,以静制动,其余十五万大军明日正面进攻南门。
这样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只是这样做的话,万一那些逃亡的真是大周的皇帝和重臣,我们就白白错过了。”
苍狼王点点头,“就按这个办法,凡事不可能十全十美,总要有所取舍,就凭我们大军压境,永安城还敢开着西门,而城墙上却已处于备战状态,至少七成有诈,我们不能冒险。”
林思榆听得很震惊,这样的计谋,就算将来遇上谢时晏,也是劲敌。
分析得井井有条,入木三分。
如果不祸及百姓的情况下,她私心里更希望两败俱伤,有这样的军师,苍狼王的这支队伍如虎添翼,二皇子真能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