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长安城惊现一桩奇事,引得全城百姓议论纷纷。
那些平日里,在气派店铺中高坐的建材大老板、大掌柜们,竟纷纷放下身段,像普通小商贩一般,在街边摆起了小摊。
一时间,画风突变,卖胡饼、包子、馒头、馄饨的小摊位旁,多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商贾身影,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
朱雀大街东面,一个卖馄饨的小贩扯着嗓子,卖力地吆喝:
“皮薄馅大的馄饨嘞,新鲜出锅,快来尝尝!”
那声音尖细又悠长,在嘈杂的人声中格外响亮。
朱雀大街西面,一位卖砖的大掌柜,原本养尊处优。
此时却涨红了脸,学着小贩的模样,扯着不太习惯的嗓子大喊:
“上好的青砖,精挑细选,价格公道!”
他那略显笨拙的叫卖声,与娴熟的馄饨小贩形成鲜明对比,逗得周围百姓忍俊不禁。
东面一个卖包子馒头的小贩,在那里吆喝:
“包子!包子!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嘞!”
对面一个卖精铁矿石的掌柜也跟着学:
“铁矿!铁矿!皮薄馅大的精铁矿嘞!”
“肉包子!肉包子!一口咬出个牛犊子!”
“精铁矿!精铁矿!一锤打出把大砍刀!”
“我这包子,又圆又大!”
“我这铁矿,又精又好!”
“你这人诚心斗气是不是!”
“谁跟你斗气了?你卖你的包子,我卖我的铁矿!”
。。。。。。
这般奇特的场景,引得周围人群笑声不断,整个朱雀大街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氛围之中 。
卖铁矿和卖建材的都跑到了朱雀大街,他们又继续回归以前的价格。
得知这消息的张路,气得不轻。
他本想凭借京市监的权力把控东西市,打压李恪,没想到李恪竟另辟蹊径。
张路不准备善罢甘休,他立刻以扰乱市场秩序为由,派人前往朱雀大街,试图驱赶这些摊位。
但刚来准备驱赶,那些商人马上对着朱雀大街上,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大喊。
“城管!城管!京市监的人来了!”
锦衣卫瞬间把京市监的人围上:
“干什么!”
“我们是京市监的人,他们扰乱市场,我们奉命来驱赶。”
“一边去,这里是朱雀大街,不是你们京市监该管的。”
“京市监奉命管理......”
带头的锦衣卫根本不听他说完话:
“滚滚滚,朱雀大街城管说了算,管你奉谁的命令。”
几个锦衣卫,直接架着京市监的两人离开。
那个卖砖的商人还在后面喊:
“今天碰到城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回去向张路汇报,把张路气死。
我升官前就被蜀王打,升官后,我的手下也被蜀王的手下打,这不白升官了!
张路无能狂怒,只能把气撒在手下身上:
“你们怎么这么废物?就光让锦衣卫打了吗?你们不知道还手吗?”
一人委屈的说:
“大人,他们人多....”
“哎哟,你们不知道多带点人吗?”
“我们也没那么多人啊,京市监才成立这么短时间,上哪找那么多会打架的。”
“怎么这么笨呢?长安哪个坊没有那些个,浑身纹着花花绿绿的纹身小混混,找他们啊。”
“大人这个办法好,我家里就有个弟弟成天到处去惹事。”
第二天的朝会。
今天第一件事,就是有御史参张路扰乱民生,使得长安百姓买不起便宜的铁器。
朝堂之上,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御史站出,言辞激烈,直指张路利用京市监职权,恶意操控东西市物价,致使百姓难以负担铁器费用,民生受损。
张路一听,顿时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连忙出列辩驳:
“陛下,臣一心为维护市场秩序,那些所谓的低价铁器,来源不明,质量堪忧,臣只是依规行事,绝无扰乱民生之举,这御史分明是在污蔑臣!”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不辨喜怒,目光从御史和张路身上扫过。
这几天,天天都有御史参张路,几乎都快成了惯例了。
李世民眼见还看向了户部尚书,心说,你怎么帮着说话?
户部尚书没办法帮,因为他的家族也有一个铁矿,也是这次被打压的对象。
李世民看向了长孙无忌,想让大舅子帮着张路说话。
长孙无忌本来是不想掺和的,因为长孙无忌的家族做的是别的生意。
而且大家都看的出来,这就是那些世家针对张路,跟长孙无忌无关。
但长孙无忌毕竟是皇上的心腹,皇上不方便说,自己也好站出来解围。
“此事关乎民生,不可不察。张路,你既称依规行事,可有证据?”
张路心中一紧,他哪里来的证据,刚才只不过是说辞而已。
没有确凿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说法,一时语塞。
“邢国公,我确实是为朝廷着想,只是还没有具体证据。”
张路还是年轻,长孙无忌这明显是给他递话。
哪怕是你没有证据,你也可以推辞说证据在查,需要时间。
你这么说了,我也好帮你说话。
长孙无忌无语的看向皇上,心说,这个傻子,捅这么大的马蜂窝,一点预防措施都没有准备。
此时,站在一旁的李神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上前一步,恭敬说道:
“陛下,臣听闻近日朱雀大街上百姓买卖热闹非凡,各类物资价格公道,百姓们都赞不绝口。”
李神通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站李恪这边。
但李世民经过前几天的事情,知道李神通参与其中,也是那些卖家背后的一员。
李世民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
“淮安王所言虽有理,但仅凭传言也有失偏颇。
张路身为京市监官员,想必也是为了维护市场的长远稳定,只是行事方法或许有所欠缺。”
长孙无忌也及时说:
“是啊,张路毕竟只是刚刚接手,不能说张路干的怎么样。”
李神通听出了李世民话里的偏袒之意,心中虽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公然反驳,只能默默退下。
张路则暗自松了一口气,对李世民的庇护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