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裴肆信了,并未刨根问底,也并未加以验证,否则很容易发现姜妧姎的说法立不住脚!
对比已销户籍文书和新增户籍文书确实能发现端倪,但此事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完!
上京府人口约两百余万人,每月新增和注销户籍人口不下万人。
从几万份文书中找出五个,还要拿上画像去实地盘问,若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做不完!
事发到现在也不足十二个时辰,怎么可能完成。
事实是前世,那五人在立功受赏后,又为各自家眷请封了诰命,为了光宗耀祖,壮大门楣,就花钱恢复了原籍!
姜妧姎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用的就是原本真实的户籍信息!
但重生这种事又如何能说与裴肆听。
“裴大人,可还有其他要问的?若没有,本宫要回宫了!”
“公主,若自缢,绳索在脑后分八字,痕迹不相交;若被人勒死,脖子上会留下绳索交错的痕迹。”裴肆突然说道。
“裴大人,何出此言?”
裴肆突然说什么自缢和勒死,让姜妧姎有些莫名其妙。
裴肆笑得清风朗月,指了指姜妧姎的脑后,“公主,您的后脖颈处麻绳痕迹相交了。”
姜妧姎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白天她演了一出自缢的戏码,其实她根本没自缢,不过是让楹风拿麻绳在脖子上勒出个麻绳印做做样子。
不想居然被裴肆看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裴肆为人光明磊落,行事坦荡,既然在她面前说了,就势必不会背后再告她的状。
姜妧姎神色恢复如常,笑道,“裴大人,要把我抓进刑部大牢审问吗?”
裴肆也笑,“此乃陛下的家事,非刑部之责!”
“微臣只是想提醒公主,见微知着,做戏还得做全套,否则功亏一篑!”
“妧姎多谢裴大人的提醒,下次一定注意!”
裴肆笑着摇摇头,“当着我的面,长公主当说下次不再这般做了!”
裴肆心想,未自称本宫,还能开玩笑,看来长公主,并不像她方才在牢里表现得那般嗜血嗜杀。
那五个贼人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惹得长公主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姜妧姎吐吐舌头,笑得灵动,“看心情,看需要!”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意外的融洽!
这和谐的一幕,偏有人要煞风景!
容予看着二人站在刑部大牢门口打情骂俏,毫不避讳,心中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吧,像被万千蚂蚁碾过。
“公主,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宫门要落钥了!”
姜妧姎诧异容予怎么会在这,方才他不是还在牢里审问犯人吗?
她匆匆与裴肆告别,走向马车!
她的暗卫和楹风都已在马车上等候多时。
容予骑着白马,立在马车边,倒是容颜如玉。
“容世子,这是?”
“公主,白日你刚遇袭,为确保安全,还是由下官护送您回宫。”
倒是合情合理,姜妧姎也未多说什么,“也好,有劳容世子。”
楹风扶着姜妧姎进了马车,正想一并进去,却被谢昀拉着坐在外面。
容予随即也下马,钻进了姜妧姎的马车。
楹风急得,“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于理不合!”
谢昀拉着她,说道,“圣上有意为你家主子和容世子指婚,不出意外,以后你也得陪嫁到容家。”
“你想拦就去拦吧,只要你不怕得罪世子!”
楹风想了想,嘟着嘴,坐到了车夫的位置!
谢昀看她如此机灵,夸奖道,“这就对了,人家小两口培养感情,你掺和什么劲儿啊!”
楹风不服气道,“皇后娘娘属意的是二表少爷,容世子能不能娶到我们公主还不一定呢!”
外界的纷纷扰扰,似乎与车厢内毫无关系!
姜妧姎看到容予坐了进来,挑了挑眉,虽有诧异,却并未开口撵人。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却又各自别开脸去!
毕竟先前二人有过那层关系,此刻同处一室,难免有些尴尬!
“本宫前日送世子的大礼,世子可还喜欢?”姜妧姎戏谑道。
终究是姜妧姎先开了口。
“公主的大礼,臣恐无福消受!”容予回道。
“怎么?可是观霜到了容府不守本分?”姜妧姎问道。
姜妧姎以为观霜到了容府,还一心只有宋敦儒,被容予发现了。
世家公子,即便只是个通房,也断不会容她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以世子之姿容,观霜能做您的通房,是她三世修来的福气!”
“如果观霜在容府,还是不能安分守己,容世子不必顾忌本宫的面子,大可以按容府家规处理!”
姜妧姎表明自己的立场。
容予气结,“公主,您把臣当什么人了!”
“臣虽不才,但还没有到饥不择食,来者不拒的地步。”
“横竖收下观霜姑娘也不过权宜之计。观霜姑娘守不守本分与臣何干?”
“待风声过了,臣就寻个借口,把观霜姑娘放出府去,让她与情郎团聚。”容予说道。
“不行!”姜妧姎想都不想地拒绝。
容予奇了,“观霜姑娘的情郎死了?”
“活着!”
“观霜姑娘与情郎已斩断情丝?”
“没有!”
“观霜姑娘…”
“都不是,本宫说不行就是不行,观霜本宫还有用,你即便再不想收,也得把她给本宫留着。”
容予越发好奇了,“您如果有用,自己留着不行么?”
“我留着不如放在世子这,更能验证人性!”
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能坚守住底线,大多因诱惑不够大!
前世观霜和宋敦儒能走下去,不过是宋敦儒是她能抓住的最好的!
现在宋敦儒连容予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把观霜塞给容予,就是想看看观霜吃过满汉全席后,再回去吃清粥小菜,是不是还能与宋敦儒情比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