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完之后,傅淮安帮闻桃在院子里重新拉一道晾衣绳。
将单股绳缠成三股绳,这样就结实多了。
“我先去单位忙,等安排好事情,我有空就回来。”
“家里的事情你能干就干,不干的就放着,等着我来收拾。”
闻桃嗯了一声,伸手扯了下绳子,“这可不会再断了吧,要是再断了,我就不收拾了。”
傅淮安笑了笑,“你放心,不会断了,要是再断了,我给你树上挂粗铁丝。”
对门的宋政委看着傅淮安在院子里,喊了句,“傅团长,一起去单位不?”
傅淮安应着:“去。”
他拿起帽子,看了一眼闻桃,咋都不放心的样子,就怕闻桃等下弄不好,又气的哭起来。
傅淮安又喊了他娘,跟她说,看着闻桃一些,别等下弄不完事情又哭。
这话刚好被宋政委听到了。
宋政委笑着打趣。
“傅团长,你这话说的,知道的是你养老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养个闺女呢。这男人在外面忙,家里的事情就放心交给女人去操持。”
宋政委是这样说,但还是觉着,傅淮安疼老婆有点过分了。
大男人要目光放的长远,放在大事上。
女人的事情能有多大? 多重要?
傅淮安道:“我家属刚来,不太适应这里。从小没吃过苦,我老丈人丈母娘就这一个闺女,疼到骨子里。”
宋政委不言语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正好王副政委也出门来了,三人一起走着。
王副政委还跟傅淮安说,他家婆娘嘴碎,让傅团长跟他家属闻桃说一声,要是他婆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闻桃别太在意。
傅淮安大抵知道今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外乎就是王副政委家属去他家里帮忙,看到了断了腿的床,就打趣说了闻桃。
闻桃本来就因为不适应西北的环境情绪上有点崩溃。
又听到王副政委他老婆李凤兰的打趣笑话,就受不了委屈的抹泪了起来。
傅淮安笑着说,没多大的事儿。
玩笑说归说,但这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要态度端正,严肃对待。
“这次边境巡逻,一定要谨慎,我的安排是,还是我带着人去哨兵塔,大概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两位政委商量,谁去谁留,这家里肯定要留个人。”
他们是在边境线 ,主要就是负责维护边境的安全。
定期需要巡逻,需要干部领导带队。
傅淮安没来之前,原先的团长跟两位政委,是分次带人去巡逻,每次去的话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到了冬季下雪天,巡逻的时间会加长到一个月至一个多月。
过年期间的甚至要守三个月。
宋政委看着王副政委,说,这次他去,下次再让王副政委去。
“老王,你的腿不行,这次我去,赶在下雪前换你,等下了雪后,你就别出门了。”
王副政委抽着烟,却梗着头说,“我的腿咋不行?不就是卡个弹片,这是荣耀。”
瞧他不服气的样子。
宋政委乐呵的笑了起来,指着他说,“你看你,说不得半句,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
***
闻桃刚来家属院,哪里都没去,就在家里收拾东西了。
被褥和的四件套都拿去晾晒了,她趁着时间将床铺了下,把孩子交给婆婆带着,闻桃是放心的。
隔壁王副政委家的家属闲着没事儿,见杨素云在院子里带娃,就喊她出去。
说外面有个小篮球场,平时家属院的孩子都去那边玩,杨素云耐不住王副政委家属的热情,就带着卫东出门去了。
闻桃把东西和衣裳都规整好,床也铺好了,想着把家里的桌椅板凳沙发柜子擦一遍。
兴许是这里风大尘土多,屋内的家具上显得很脏。
闻桃下意识的去院子里提水,这才发现,院子里根本就没水。
她皱着眉头到屋内,看着水缸里的水,缸底脏的能看到什么东西在动,她一想到早上喝的是这些水,闻桃都有点干哕。
她忙着从厨房跑了出来,抱着门旁干呕了好几次。
正好门外有人路过。
听到闻桃呕吐的时候抱怨说的话,女人眉眼一横,快步朝着前面走去,转弯去了隔壁一家院子里。
“韩营长家属,还没去上班啊?”
韩营长家属从屋内出来,见是王司务长的老婆秦晓霞。
“正准备去呢,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啥事儿啊?”
他们西北这边比较偏远,有些干的时间长的士官家属,也能随军来的。
不过他们住的是排房,跟这边的独栋干部家属院是有区别的。
因为韩营长家的孩子,跟王司务长家的孩子上一个小学。
俩人送孩子上学的时候熟悉了,也就往来的亲密些。
秦晓霞没啥分寸感,这让韩营长家属不太喜欢。
可秦晓霞都到家里了,韩营长家属又不好伸手打了笑脸人。
秦晓霞说着往院子里来了。
“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了那个刚来的团长他家属,说什么咱们这地方的水都不是人能吃的,一脸嫌弃,还干哕呕吐的。这啥意思啊?就她矜贵,咱们在这里吃了那么多年,也没她那么多事儿啊。”
韩营长家属皱眉。
“人家不都是身娇体贵的吗?我听话务连那边说的消息,说她家条件可好了,她爸是个厂长什么的,不过前段时间不是出事了吗?”
韩营长韩立军,在西北军团待的时间不短了。
本来以为,这次他们西北军区的团长离开,韩营长能直接提拔成副团长。
没想到,突然空将来了个正团。
人家还是从北城来的,韩营长就跟几个熟识的干部喝酒闲聊发泄胸腔烦闷。
他们觉着,傅淮安来到西北军区边防团内任职团长,这肯定就不是打算在这里长期干的。
而且,人家还是从北城特战区的独立团出来的。
起点那么高,还是个战斗英雄,能甘心在这里窝一辈子。
韩营长郁闷的认为,这个边防团团长的位置,对傅淮安来说是个跳脚板。
可对韩营长而言,已经是他的终点。
但现在却被傅淮安给霸占了。
韩营长心里郁闷,就跟同期的几个营长发泄了胸闷烦闷。
韩营长家的家属听到了,男人之间的事情,被女人知道,再胡乱琢磨,就变了味了。
可偏偏因为司务长在管理上出过乱子,被傅淮安刚来的时候,勒令必须限期整改。
王司务长想着在一个边防团内,也没啥晋升的机会,混日子就行了。
可新来的团长要求严格,他就觉着事儿多,私下跟妻子秦晓霞说了。
因此这秦晓霞,可算是找到了一起说是傅团长不好的人。
就经常来找韩营长家属拉家常,说闲话。
之前是说傅团长,现在是说到傅团长她老婆头上来了。
俩人站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秦晓霞说,“指不定傅团长的老婆家是个资本家呢,你是没瞧见,他们那院子里, 红的绿的黄的蓝的,可不少衣裳,还有那花花绿绿的被子。”
韩营长家属,“不能吧。一个团长的老婆要是资本家,这能结婚?”
“咋不能啊,这又不是没有过。我听王政委的老婆说过,咱们师部政委,他老婆就是当地最大的地主,家里光是下人都有二三十口子。后来还是把钱捐出去,才落得个好名声,不然,师政委能娶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