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烟一个字一个字的扫过去,想像着薄司珩在发这个信息时的表情。
可能是拧着眉不开心?
又或者是觉得自己答应了却没回去,在生闷气?
总不可能会是委屈巴巴。
可不管是哪个表情,都让贺烟心情回转。
她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想我回去?薄爷怎么不大方点说出来?还要用这么迂回的说词。】
贺烟发现自己在薄司珩面前更能放得开,和贺家人的交流反而让她觉得有点压力山大,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态度转变,互相都很不自在。
没有相处过的血缘关系,她更多的是觉得很不习惯。
同一时间。
薄司珩看到贺烟的回信,眼底都是无奈的笑意。
他是觉得不想辜负现在,哪怕最后没有结果。
所以也在放任的自己的内心。
【彼月之曦,映云寂寂。】
贺烟几乎是立即就理解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因为我在赏月,突然觉得孤单。
她心里莫名的悸动,心脏好像有些不受控制的加速。
他怎么突然变得肉麻了。
不过她的回信更快。
“那我马上回来,不让你变成石头。”
贺烟将关于师父的一些调查资料都进行了二次加密,便背着包要走。
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贺依依站在门口。
“你又想来我的房间?”
贺烟沉着眸子是很不高兴。
贺依依像是没发现贺烟的情绪,眸子里故作天真。
“姐姐,我刚刚在和二哥视频通话呢,你也来见见他吧。”
二哥?贺文铭?
贺依依又想作什么妖?
贺烟没这个兴趣,两人现在都不认识见什么?
“依依,你别求她,我不想见。”
贺文铭不耐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里,他刚才听到依依说起这个妹妹,知道贺烟的脾气很不好,还经常给依依气受。
没有亲身经历相处过,他对贺烟也是非常抵触。
“二哥,你别这样,姐姐才刚回家,我也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
贺依依心里得意,脸上还是装的很为难。
她巴不得二哥讨厌贺烟。
贺烟本来要走,听到这话反而顿住了脚步。
她知道贺文铭必然是受了挑拨,好在她也没有很想相认。
“二哥,这就是贺烟姐姐。”
贺依依找准机会,立即将手机怼到贺烟脸上。
屏幕里,是一个五官凌厉的年轻男人,长相和贺云逸有点像,只不过更加桀骜不驯,他看到贺烟先是下意识的一愣,随后便皱起了眉。
“怎么,看到我招呼都没有?乡下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貌?”
看到贺烟的第一眼,贺文铭眼底是有惊艳的。
因为她和母亲年轻时候真的很像。
而且是更青出于蓝的漂亮。
只是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却让他觉得受到了挑战。
贺烟歪歪头,觉得他的脑子更有问题。
她看到贺文铭身后进来了几个外国人,手里还拿着东西,看来是正在拍戏。
既然他这么不友好,那她也不客气了。
她直接说了一句小语种。
“化妆师,下一场马上要准备了,请过来给演员化妆!”
贺文铭在屏幕里愣住了。
他莫名奇妙,不知道贺烟说了什么。
一旁的贺依依也满脸错愕。
她好像听到贺烟说了一句什么话,可却完全听不懂。
这时,贺铮远和贺云逸也走了出来。
两人本来在书房谈论公事投资的事情,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很怕贺烟又和谁起了冲突,他们已经被吓出了惊跳反应。
“你们出来的刚好,我要回薄家去了。”
贺烟打了一声招呼就要走。
“小烟,不是说好了不走吗?你怎么了?”
苏婉刚好听到这句也吓到了。
她急忙过来劝。
“因为薄先生想让我回去,我总不好拒绝。”
贺烟没想到贺家人竟然反应这么大。
她有点诧异,又有点想笑。
听到这话,贺家人的脸色才缓过来,用笑容掩饰尴尬。
“那就好,你回去陪薄爷吧!”
苏婉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格外开心。
只要小烟在薄家好,她心里的内疚就能减轻。
贺烟点点头,转身就走。
贺云逸还有点傲娇,以为贺烟会和自己撒娇,让自己送,结果就看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顿时一口气闷在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终于反应过来的贺文铭也很不满意。
“贺烟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人也不叫就走吗?”
他觉得依依说的没错,贺烟脾气就是大。
这时,化妆师正好过来给他换妆。
“怎么就需要换妆?不是还没到开拍的时间吗?”
贺文铭很疑惑,就问自己的助理。
一旁的工作人员接话翻译。
“您刚刚不是说要过来换妆吗?”
“我没有……”
贺文铭听到助理的解释,又是一脸懵,立即想到是贺烟刚才说的那句话。
可他明明听说这个妹妹是从乡下回来的。
“贺烟会这里的小语种吗?”
“怎么可能呢,姐姐应该没有这个机会学才对,她可能是乱说的。”
贺依依也懵,贺烟在乡下怕是学都没读完。
她才不相信贺烟有本事。
“我看不像,她刚才的发音挺标准的。”
贺云逸也很惊讶,他刚才出来刚好听到贺烟说,也意识到他们对这个妹妹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又一次被她震惊到。
“没想到小烟还挺有读书的天赋。”
贺铮远和妻子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满满的欣慰。
贺依依咬着唇,嫉妒到说不出话。
她觉得自己快要比不过贺烟了。
每一次她想把贺烟比下去,却每一次都让她出尽风头。
难道她真的要失宠了?
……
贺烟回到薄家。
管家立即出来迎接,脸上堆着笑。
“少夫人,少爷在后面花园里,他等您很久了。”
“我知道了。”
贺烟把包放下就去了花园。
今晚月色很好,将整个花园都照亮,加上特意装的地灯,显得如梦如幻。
她看到薄司珩正躺在躺椅上闭目休息。
因为寒毒原因,薄司珩全身皮肤都比常人白。
他的面容在月光的雕刻下,更加迷人,像一件透着朦胧的玉瓷。
贺烟看着他,眸子里都是惊艳。
她忍不住呼吸都放缓。
人总会被不经意的一幕触动,就像现在。
贺烟总能清醒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有师父的仇要报,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感情的纠葛当中,可这一刻,她却行不由心。
她特意在花园一角种了易生长的草药,现在正好在开花。
这种药有安神凝心的作用。
贺烟走过去摘了两朵,回来放到薄司珩耳旁。
而这时,他刚好睁开眼睛。
薄司珩没等贺烟收回手,连人带花一起握住。
两人的视线在月色下相汇,这一刻,像是银河系的碰撞。
在他的眼里洒下了万千星芒。
“夫人回来了,这是送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