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苦笑道:“终是有缘无分呐!东海糜家遭黄巾围攻,势危,吾必亲携兵救之;然,吾之应梦贤臣犹在泰山一侧,一东一南,道不同也!”
“天予昭示,却不得贤才,世间最遥远之距离莫过于此!吾恨也!”
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程立心中感动再也抑制不住,当即一撩衣摆,跪地道:“黄天在上,今程立,哦不,程昱,愿拜明公为主!”
“昔者管仲遇桓公,乐毅逢昭王,皆风云际会,成就伟业。今观明公吞吐天地之志,包藏宇宙之机,实乃天命所归。某虽不才,愿效商君变法之诚,吴起治军之志,尽剖肝胆以佐明公。承蒙不弃,委以重任,虽肝脑涂地,不敢辞也。自今而后,当持三尺剑以卫辕门,秉七寸笔以谋帷幄。整顿军务如砥柱镇河,勤修农桑若甘霖润土。遇艰险则效豫让吞炭,逢良机当效范增举玦。日月可昭此心,山川可鉴此志。若存二意,当受雷霆殛顶之刑;倘有懈怠,甘领五马分尸之戮。惟愿明公垂信,使某得展平生所学,共襄大业,则虽九死其犹未悔!”
说罢,“砰砰砰”,额头触地发出三响。
夏凡睁开眼睛,震惊道:“昱字,莫非汝是那……是那……”
程昱抚须笑道:“哈哈,不才正是主公欲寻的应梦贤臣!此前因不甚了解,对主公多方试探,未敢实言相告,还请主公宽宥!”
夏凡精神大振,起身拉着程昱手道:“天可怜见!吾有仲德相佐,当有九分之一大汉落入吾手!”
程昱此时倒没纠结这“九分之一”何来,见夏凡如此重视自己,以一州之地相比,也是喜不自胜。
今日,渤海夏凡麾下,军师程昱,归位!
……
“军情紧急,吾不可再待此地。此地黄巾旧部转移事宜,吾全权交于仲德!”说完,夏凡从身上掏出一张门禁卡递给程昱,“此为吾之独家令牌,持此物可同来人接洽。若事有变故,仲德可临机专断!”
程昱眼含热泪,拜别道:“主公放心,昱自当尽心竭力!”
很快,夏凡和黄忠带着五百步兵,离开东阿,南下奔东海朐县而去。
走出一段路,夏凡还在不停的漱口。黄忠心疼道:“为一程昱,主公何苦如此做派?若以穿越者之身份告之,岂怕他不来投?”
夏凡笑了笑,解释道:“愿信汝者,假话亦当真;不信汝者,真话亦为假。”
穿越者的身份,现在除了夏凡麾下的那些忠心将领,别人会相信吗?
没有。
回想一年多前,夏凡初来贵地,兵、粮、权、名……什么都没有,遇到心仪的名人武将,他有什么资格招揽?他凭什么招揽?
靠那张嘴吗?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天然就给人一个童言无忌的印象,你说的再好听,别人也顶多夸一句“神童也”,然后含笑走开。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神童是最不缺的,曹冲、周不疑、孔融……就连夏凡想招揽的那些颍川才俊,哪个小时候不是聪慧过人?
所以,佳人在前,当时的夏凡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含泪走开,期待以后声名鹊起、身怀实力时再来招揽!可时间紧张啊,他不是本地土着,没有原始积累,等他从零积攒好了,这些人还会等着他吗?
古代山高水长,一转身就是一辈子,谁会陪你异地恋?
不存在的!
二是孤注一掷,全力说服,不留遗憾!输了,没什么大不了;赢了,绝对血赚!
所以这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了:他夏凡凭什么说服别人?
思来想去,唯有“穿越者”的身份值得说道!
所以不是夏凡逢人便讲“自己是穿越者”,显得自己天真少智,而是舍此之外再无他法啊!
一个穿越者,最大的秘密却被逼用来交易,这不无奈吗?不悲哀吗?
可是,这就是现实!
那现在呢?还需要用穿越者的身份摇尾乞怜吗?
自然不须如此!
如今,夏凡地盘有渤海群岛,外加辽东一县之地,并且此番若操作得好,少不得再添几城;
钱靠无本精盐,外加烈酒,此后更有源源不断新物产出,钱粮无忧;
文有孙邵、满宠等人、武有黄忠、甘宁等人;
步兵五百精锐,水军尚有三千!
这一切,自是夏凡的肌肉!
再招揽人时,简单,秀肌肉即可!
“阿嚏!”正在马上意气风发的夏凡突然冷不丁来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东阿县城内——
“呀,哪个杀千刀的,偷杀俺家大公鸡,割掉脖子,取血抽干,忒是残忍!”
一农家妇人望见自家公鸡尸首异处破口大骂。
“咦,这是……五铢钱!哼,算汝小贼识相!”
(这里回应一下很多书评中读者的质疑。很多人,包括我自己,看到的穿越文都是主角竭力掩饰自己身份的,自曝身份的很少。本书主角这样做,看似不合理,其实你自己亲身代入他的境地,便会理解了!)
糜府。
喊杀声终于慢慢小了。
“哎,又撑过了一日。只是,今日犹可抵挡,来日又该如何?”
见过大风大浪的糜竺,此时也心神俱疲,语带凄凉。
糜环却眸中神采不减:“大兄且打起精神,虽不知为何黄巾改道攻击我糜府,但我等准备之充足,亦出乎其意料。一连七日,我等挫敌锋锐,料想他们已有放弃之心……”
“若他们激起凶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该如何?”
兄妹二人,就此沉默不语。
朐县城外,司马慧望着颓败的城墙,眼中森然:“走吧,此间大势已定,糜家覆灭,不可逆转!哼,不投靠我等,自取灭亡!”
一旁的管家及时接话道:“少主所言极是!能令少主说动一方渠帅,领兵攻打朐县,糜家也够面子了。”
司马慧摆手道:“早些上路,免遭战火波及!”
于是商队一行人,车轮滚滚,沉重前行。偶尔有零星货物从车厢之中掉落,若有人上前查看,必会大吃一惊!
那竟是五铢钱!
原来司马慧一行人,真为行商而来。
黄巾乱起前,他们借助司马家名号,半靠人情半靠威胁,在各地收购粮草;待黄巾起义后,随着人数规模增大,粮草开始不济时,再与黄巾交易,高价搜刮黄巾手中的钱币!
虽不是强抢,但与强盗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