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居然也会哭,黑子没有看见小姐姐也不明所以,只能跟在他后头哭,以为主子是为了找不到小姐姐而哭。
但是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先冲出去杀狼,而是先把白狼剖腹了。
该不会是为了要这张白狼皮吧!听说京城的贵人都喜欢用白狼皮来做衣服,听说千金难求,可是这样的主子他有点不喜欢了,实在太自私了一些,颠覆了主子在他心中的形象。
景春熙看到大树旁边已经没有一头活狼,也没人注意到她,就偷偷从空间跳了出来。
“干嘛?陶少爷的眼泪那么不值钱吗?”
“丑丫头,丑丫头……没有了,呜呜!”
他把狼的肚子都扒开了,里面的肚子肠子都捋了一遍,里面只有碎肉和骨头,它一定是把丑丫头啃碎了才往肚子里吞,丑丫头哪里还有活着的可能?
他一生气又把狼的腰身砍了几段,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像是面对着杀父仇人。
看这人还没反应过来,景春熙翻了一个白眼,上去拍拍他的肩膀。
陶金猛然转头看过来:“哦哦!鬼呀!”手上的剑一下都掉到了地上,但是手上鲜血淋漓自己看着都可怕,他可是生生用手把整头狼肚子都扒了一遍。
“鬼你这个大头鬼,你看你一手一身的血,我看你才是鬼。
你看在你的乱剑之下,白白浪费了一张白狼皮,那可是最值钱的,你赔我银子。”
这么多的狼皮可能轮不到他们卖,待会那些官爷肯定会出来占为己有,但是私藏一头是没人发现的,景春熙本来计划出来就把头狼先收进空间里,以后有时间再把皮剥来卖,谁知道白白被这小纨绔糟蹋了。
心疼死了,这得多少银子呀?
陶金又惊又喜,但是脸上的泪痕一下又收不住,觉得尴尬至极,气得捅出来的一拳看看都是血污又马上收住:“都是银子,都是银子,银子有你的命那么重要吗?”
黑子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主子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原来是在担心小姐姐的安危才有点发疯的:“熙表姐,我们主子担心死了。”
这主子明明一开始担心得要死,可是一见面又开始掐架,小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温柔一点啊?
“可我的命还在呀!银子没有了。”有人冲她大吼大叫,景春熙更气,你冲我发什么火呀?明明损失的是我。
陶金七窍生烟:真是钻到钱眼里了,白白浪费我那么多眼泪,以后给你,全都给你,最好银子把你埋了。
直到外面传来欢呼声:“狼都被杀死了。”
“可以出来了!”
“真是可惜,有几头跑出去了,不然可以把它们全都砍了。”
“你们快点出来,往后面看有没有还活着的人。”
……
直到整个驿站安静了许久,也听得到外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声,又听到外面陆陆续续这样的话,已然没有野兽的恐惧。
躲在那三排屋子里的客人和官差衙役们才开始有人打开门,一开始有的也还是继续从门缝里探看外面的情况,并不急着出来。
确认再三已经没有了危险,才陆陆续续都打开了门,但是依然没有人敢往后院跑。
最后看见很多犯人,特别是连老少妇孺都已经在院子里行动自如,寻找着自家的亲人,院子里传来很多的哭声。
官差和衙役才最终出来,假惺惺地盘点的人数,安慰着众人,明明最大的责任却姗姗来迟的反而是官差老爷们,活着的犯人们没一个给他们好脸色。
“陶……少爷,实在是其他官差都不肯出来,下官一个人出来也顶不了事呀。”
严县尉扑通就跪在了陶金的面前,痛哭流涕又面如死灰,他昨晚一开始确实是提了刀出来的,那还是男孩没有破门的时候。
可他走了两圈都没找到陶金,也不知道大将军府的人躲到哪里去了,只能抱侥幸心理认为有人救了他。
到最后狼群冲进来后,他也只能躲到屋里,中途更是不敢出来了。
可是他还算好的,好歹安置完了他押送的那三十八个犯人,现在清点人数一个不少,也没有人受伤。
可是偏偏把陶金这个大少爷给得罪了。
陶金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任由他跪着。
“你们可以呀,这三排屋子少说也有十几间房,只要你们三个官爷有一个肯出来主事,稍稍让大家挤一挤,完全不会死那么多人。
就算不加驿站里的衙役,押解犯人的官差也超过四十人,如果不是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把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犯扔在院子里,让他们自己去面对狼群,但凡你们给带着脚镣的犯人开锁,也不至于他们被生生被送入狼口,领着朝廷的俸禄,你们却不干人事,草菅人命。
也罢,我倒是看这回你们如何向上头汇报今晚的状况,如果不老实交代实际情况,小爷自然会让人帮你们上奏,你们就做好准备提着脑袋回去领罪吧。”
看到陶金面无表情,口气严肃,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宛如九尊之下的大官员,听到的人都觉得胆战心惊。
一直观望着的仍然没有亲力亲为,还等着官差清点人数向他们汇报的刘爷和宋主事听到后面都吃了一惊,终于明白这小子的来头怕比他们想象的还大得多,一下就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这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公子哥呀!动不动就说领罪,别不是上头找个理由专门派来监视他们的吧。
死了死了,这回是彻底把人得罪死了,也幸亏这小少爷没事,不然砍头恐怕真的有份。
但是陶金一点都不想再理他们,朝廷使用这样的官员他都觉得屈辱,再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血污和狐臭味,直接找衣服替换去,懒得去听他们的什么鬼理由,想跪就让他们继续跪着吧,反正这一笔他是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