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子时,西山坳。”军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传入严冲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西山坳,那可是己方粮草囤积之地!
严冲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胡暗探和那名军官,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他终于明白了,胡暗探就是叛徒,他出卖了己方的情报,甚至可能出卖了整个军队!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然后那名军官转身离去。胡暗探目送他离开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严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揭露胡暗探的时候。他必须先将这个消息告诉周哨长,然后制定一个计划,将胡暗探绳之以法。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胡暗探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要确保不被发现,又要保证能够随时掌握胡暗探的行踪。
夜色渐深,营地里逐渐安静下来。严冲一路尾随着胡暗探,看着他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确认胡暗探暂时不会出来后,严冲转身准备去找周哨长。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队巡逻的士兵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他们手持长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严冲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巡逻队越来越近,严冲甚至可以听到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和低低的交谈声。他紧紧地贴着树干,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什么声音?”其中一个士兵突然停下了脚步,警觉地问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另一个士兵也听到了动静,警惕地环顾四周。
严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闭上眼睛,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发现。
巡逻队慢慢地朝着严冲藏身的大树靠近,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严冲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夜枭突然从树上飞起,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巡逻队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举起长矛,朝着夜枭飞走的方向望去。
“只是一只鸟。”一个士兵说道。
“小心点,别被敌军的奸细混进来了。”另一个士兵提醒道。
巡逻队继续向前走去,渐渐远去。
严冲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等了一会儿,确认巡逻队已经走远后,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他定了定神,朝着周哨长的营帐走去。
他必须尽快将胡暗探的事情告诉周哨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走到周哨长的营帐前,严冲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了帐帘。
“周哨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严冲语气急促地说道。
周哨长正坐在桌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地图。他抬起头,看着严冲,皱了皱眉,说道:“什么事?”
“我发现……”严冲刚要开口,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站在周哨长身后的胡暗探。胡暗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严冲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他万万没想到,胡暗探竟然会在这里,而且还站在周哨长身后。他瞬间明白了,周哨长和胡暗探的关系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严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周哨长放下手中的地图,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胡暗探,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询问的意味。
严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原本准备将胡暗探的叛徒身份告诉周哨长,但现在看来,这无疑是羊入虎口。
胡暗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严冲,你不会是又发现了什么敌情吧?上次你说的那个‘敌军埋伏’,害得我们白跑一趟,这次可别再闹乌龙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显然对严冲之前的“功劳”耿耿于怀。
严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慌乱,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周哨长,我确实发现了重要情报,关于…关于粮草的。”严冲斟酌着措辞,尽量避免直接提及胡暗探。
“粮草?”周哨长皱了皱眉,“粮草怎么了?”
“我…我偷听到敌军计划偷袭我们的粮草囤积地,西山坳,三天后的子时……”严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哨长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周哨长的脸上却充满了怀疑:“偷听到的?你确定没听错?西山坳防守严密,敌军怎么可能偷袭成功?”
“我亲耳听到的!他们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千真万确!”严冲急切地解释道,“我还听到他们提到了…提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部分内容说出来,“提到了‘内应’。”
听到“内应”两个字,周哨长脸色微变,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胡暗探。胡暗探依然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荒谬!”周哨长猛地一拍桌子,“严冲,你这是在污蔑胡暗探!他可是我们军中最优秀的暗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没有污蔑他!我说的都是真的!”严冲据理力争,“我亲眼看到他和敌军军官接头,亲耳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够了!”周哨长怒喝一声,“你这是为了邀功,故意编造谎言!胡暗探为我们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岂容你随意污蔑!”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什么人?”周哨长警觉地问道。
“巡逻队,例行检查。”帐外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
严冲和周哨长脸色同时一变。他们都知道,如果被巡逻队发现严冲深夜出现在周哨长的营帐里,肯定会引起怀疑。
“快躲起来!”周哨长低声说道。
严冲连忙躲到帐篷的角落里,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周哨长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帐帘:“什么事?”
“例行检查,打扰了。”巡逻队的士兵看了一眼帐篷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转身离开了。
等巡逻队走远后,周哨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身看着躲在角落里的严冲,眼神复杂。
“你…你确定你听到的是真的?”周哨长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严冲从角落里走出来,坚定地说道:“我以性命担保!”
胡暗探冷笑一声:“周哨长,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分明就是想……”
“闭嘴!”周哨长突然厉声喝道。他走到地图前,指着西山坳的位置,沉声说道,“如果三天后,西山坳真的出了事……”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胡暗探,“我定不轻饶!”
帐篷内的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周哨长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时不时瞥向一言不发的胡暗探。胡暗探则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良久,周哨长终于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严冲,我姑且信你一次。但如果这是你为了邀功而编造的谎言,我绝不会放过你!”
严冲心中一凛,他知道周哨长对胡暗探的信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但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周哨长,我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
“好!”周哨长走到地图前,指着西山坳周围的区域,沉声道,“胡暗探负责的区域我们暂时避开,重新规划一条路线,务必在三天之内查清敌军的真实意图!”
胡暗探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新的路线确定后,严冲和周哨长立刻出发。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新的路线比预想的要危险得多。这条路线虽然避开了胡暗探的区域,但却布满了更多的敌军暗哨,几乎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该死!”周哨长低声咒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条路线会有这么多暗哨?”
严冲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努力寻找突破暗哨的方法。敌军的暗哨布置得极其巧妙,几乎没有任何死角,而且哨兵都非常警觉,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发出警报。
“严冲,你确定这条路能走吗?”周哨长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我们已经走了半天了,连敌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却差点被暗哨发现好几次!”
严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周哨长,请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办法。”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突然发现前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如果能穿过这片树林,或许就能避开大部分的暗哨。
“周哨长,我们从树林里走!”严冲指着前方的树林说道。
“树林?”周哨长皱了皱眉,“树林里更容易隐藏敌人,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
“但树林也能帮我们遮挡身形,避开暗哨的视线。”严冲解释道,“我们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周哨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严冲的建议。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树林,茂密的枝叶遮挡了他们的身影,也阻挡了暗哨的视线。
然而,树林里的环境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地面上布满了荆棘和藤蔓,行走十分困难,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让人感到十分压抑。
“该死!”周哨长又一次咒骂道,“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了,这条路比之前那条还要难走!”
严冲没有理会周哨长的抱怨,他继续向前摸索,努力寻找前进的道路。他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只有尽快找到突破口,才能完成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严冲和周哨长在树林里艰难地前行。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那里…”周哨长指着空地中央的庙宇说道,“我们去那里看看。”
严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总觉得这片空地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等等…”严冲伸手拦住周哨长,“我觉得…”
“觉得什么?”周哨长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又想说什么?”
严冲盯着那片看似平静的空地,沉声道:“我觉得……那里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