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辞倚在人群中,他着一袭黑衣,脸上戴个黑纱,眸子露在外头。
他警惕地扫视着。
梁圆圆走近,她取下手中玉镯子,拿起头上鎏金簪子送来,柔声道:“快跑!”
“本将想你!”荷兰辞接过首饰,他知道除了梁圆圆,没有谁会这般爱他。
梁圆圆瞅着街边那些侍卫,变得越发担心。
她只要荷兰辞活着。
忽然,她拽起荷兰辞走到边上,小声道:“先跑到京郊躲着!”
荷兰辞没时间说太多的话,他转身往前走。
待荷兰辞消失在夜色中,梁圆圆那颗心撕裂般的疼,她神色有些恍惚。
她爱荷兰辞,想同他一生一世。
可是,梁圆圆出身长乐坊,她怎么配的上荷兰辞。
或许,荷兰辞逃跑后,他们改名换姓来到穷乡僻壤能在一起。
她幻想着同他成婚后,她们有个孩儿。
随即,梁圆圆抬腿跨过门槛。
有个小丫鬟走来,她浅行一礼:“启禀花魁娘子,红玉脸颊溃烂流血止不住!”
“快去请大夫!”梁圆圆看了一眼小丫鬟,她往前走。
小丫鬟浅行一礼,她穿过月洞门走远。
彼时,徐胧玉端坐在妆奁边,她望着铜镜中那张脸,满脸失落。
她原本是燕国的二公主,母妃宫斗失败后,流落到长乐坊。
她多想离开这里。
珠帘响了响,梁圆圆走近,她浑身透着娇媚气息。
随即,徐胧玉挑了挑眉,她拿起面纱戴脸上。
那张脸颊依稀可见红疹子,梁圆圆不会忘记被人抢走荷兰辞,她脸上写满恨。
小丫鬟走近,她带个大夫过来。
梁圆圆看了一眼大夫,她绞个红帕子指过去。
大夫走近,他握起徐胧玉手腕切脉。
他切完,坐下写个方子,拿起药膏送来:“能不能好起来看她的造化!”
说完,大夫往外走。
徐胧玉拿起药膏涂在脸上,她握紧拳头。
随后,梁圆圆转身离开。
午后的屋脊,琉璃瓦上闪烁着金光。
飞檐上两条金凤,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徐胧月端坐在桌案前,她拿本书在翻,边翻边拿笔写字。
韩扶苏拿笔在灰墙上写,他边写边说着治国道理。
他每讲几个字,看了一眼徐胧月。
她拿个笔记下。
忽然,徐胧月抬手揉着眸子,她认真的写字,便将韩扶苏教的在脑海里回忆。
女帝走近,她看了一眼徐胧月,满脸期盼。
于是,徐胧月垂下头,她那双眸子染上阴沉。
若不是昨日回来被女帝教训一顿,徐胧月哪里会这么老实,她卯时便入文华殿。
她放下书,看了一眼白亿泽。
他为了她专心些,陪在她身边,拿起那本书翻。
此刻,韩瑜端坐在桌前,他握起《大学》认真地看。
可是,徐胧月好奇,她记得女帝说过,燕国男子不入仕。
男子无才便是德,今日韩瑜怎么能入文华殿念书。
韩扶苏走下来,他拿起戒尺举着:“授课半日,老夫想问三公主《帝范》说什么!”
闻言,徐胧月起身,她酥麻声音响起。
“帝范主要讲仁爱下施、赏以劝善、罚以惩恶、商法公允!”
“农篇主要讲农耕为政之本,仓廪实则制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兵甲乃国之器,好战而穷兵黩武,文儒之道为治国之法!”
“不错,三公主总算有些长进!”韩扶苏挑了挑眉,他放下书,满脸赞赏。
随即,女帝转身往外头走。
钟声响起,韩扶苏穿过廊庑走远。
徐胧月起身,她抬手捏着香肩,感觉后背酸痛。
“三公主,妾可以帮你捏肩!”韩瑜走近,他抱拳叩首。
徐胧月没说话,她今日念书,有着白亿泽和韩瑜陪伴,感觉很美好。
她昨日回宫便被女帝骂,若不是白亿泽苦苦哀求,只怕她今日在罚跪。
忽然,徐胧月放下书,她看了一眼外头:“韩瑜你先退下!”
“是!”韩瑜狠狠地瞪了一眼白亿泽,他心里醋坛子打翻。
白亿泽眼皮都没抬,他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头捏起黄瓷盏握手中,那双冷眸淡淡地扫来。
她扑到白亿泽怀里,握起小粉拳捶打他的胸口:“驸马,本宫今日很认真的念书!”
那声音酥麻入骨,像鸟儿唧唧叫,饱含着娇媚的甜美。
他好似被这声音吸着,魂被勾走。
好半晌,白亿泽才缓过来,他低沉声音响起。
“昨夜回宫,三公主扔掉襦裙,就连红肚兜也丢掉!”
“孤不能让三公主失礼,脱下白色里衣给三公主披上!”
徐胧月撅起嘴,她垂下头。
她们昨夜回宫,她穿着他那件白色里衣,他光着上半身,着一袭红裤衩在宫中行走。
恰好女帝经过,她气的脸色铁青,唤来她们。
女帝气的不行,她狠狠地教训二人,原想让白亿泽罚跪,徐胧月装晕这才糊弄过去。
徐胧月今日很早来到文华殿,她不敢在女帝面前造次。
想到这,徐胧月满脸无辜,她拿起那本书握手中,抓住他那只手。
他没说话,面无表情。
此刻,白亿泽思念代国,他不远万里嫁过来,陪着徐胧月的每一日,她身边有男妃男宠通房公子。
他心里不好受。
代国男人当家,谁家里不是三妻四妾,朝中官员更是娶很多姬妾。
想到这,白亿泽脸色阴沉下来,他皱了皱眉。
她握起白亿泽水袖扯,声音里带着焦虑。
“驸马你别生气,是本宫的错!”
“下次要扔衣服,就在屋里扔,三公主贵为皇太女,怎能没有礼数!”
白亿泽板着脸,他那双冷眸淡淡地扫过,神色波澜不惊。
于是,徐胧月拽起白亿泽往外走,她边走边望着他:“驸马你来追我!”
“三公主你慢些!”白亿泽跟过来。
她一步一回头,身姿清秀柔美,回眸一笑,浑身透着妖娆妩媚气息。
忽然,她勾勾手指头,那双媚眼电流闪过。
他好似被电到,打横抱起她,那只手揽住她的细腰。
徐胧月羞的腮边火烧般红,她那件薄纱抹胸裙紧贴着身子,酥胸半露,是个天生的尤物。
旁人看一眼,都会沉醉入迷,再也不能自拔。
廊下站着四个男宠,他们抬起头,有心思只能压住。
白亿泽抱起徐胧月加快速度走,他们穿过七拐八拐的廊庑,这才走到屋里。
他抬手放下她,那双眸子在她身上没有移开。
徐胧月端坐在妆奁前,她拿起脸皮举着。
此刻,白亿泽神色有些恍惚,他脑海里皆是云静姝,若是她还活着,会不会想起她。
夜风四起,菱花窗半开,沁来丝丝凉意,雨滴落下,夹杂几个惊天响雷。
徐胧月感受着这股微风,她庆幸还活着。
她活着才能陪伴白亿泽更久些。
他不远万里嫁过来,有太多无奈,只是云静姝不知在哪,只能在漫长岁月中怀念。
随即,徐胧月撅嘴咬住他的耳朵。
“驸马,本宫不许你想旁人!”
她语气中带着甜腻的撒娇,又有少许羞涩。
他没说话,眼神有些游离,对于她的后宫有很多不满。
忽然,徐胧月抱紧白亿泽腰身,她眼角带媚:“本宫同驸马是有三生的缘分,才能睡在一个榻上!”
“孤知道,孤也想三公主早日怀上孩儿!”白亿泽拽起她躺下,他两手放平。
她看了一眼白亿泽,感觉他有心事。
白亿泽那双冷眸泛着忧虑,他每到深夜便会想起云静姝,呢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他不知是爱徐胧月还是喜欢云静姝。
可是,白亿泽很想找到云静姝,他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忽然,徐胧月抬手掐着他的胳肢窝。
他脸上堆满笑,撅嘴亲吻着她的脸颊。
她那只手揽住他的腰身,倚在他怀里。
他抱起她滚几下,她躲在锦被中,便将脑袋埋进去。
锦被凸起,月光照在架子床,折射着倒影落在红墙边。
廊庑下,北辰和可兰可柔杵在外头,他们望了一眼屋里。
架子床边发出清脆声,转瞬,酥麻声在屋里响起。
可兰拍拍手,她勾起薄唇浅笑:“驸马和三公主在圆房,他们会生下小公主!”
“不,是小皇子!”北辰撅起嘴,他透过门缝望向屋里。
可柔走近,她拽起北辰扯到边上。
于是,可兰往后退半步,她柔声道:“驸马力气大,床会压坏!”
“三公主妖媚入骨,驸马从此被吸住!”可柔捂住嘴,她大声的说。
翌日,徐胧月醒来后,她拽起粉色纱裙穿好,脸颊透着绯红。
白亿泽走来,他伸个懒腰,抬手揉着眸子。
徐胧月往前走半步,她拽起木架上那件蓝色纱袍,披在他身上。
他那双眸子冰冷无温,神色波澜不惊。
徐胧月拽起盘扣给他拧好,拿起腰带挂在他腰上,扑到他怀里,柔声道:“驸马,不许再想她!”
“孤答应你!”白亿泽坐下,他面无表情。
可兰带着可柔和可云进来,她们拿起托盘举着。
徐胧月抓起铜盆过来,她和白亿泽简单梳洗。
随即,可兰带着可柔和可云退下。
徐胧月抬起头,她望着院子。
石榴树下,丫鬟握起扫把洒扫,她扫完,抓起木桶洒水。
她转过身,身上那件绿色襦裙衬的她肌肤白皙,脸蛋圆圆杏眼弯弯,嘴边有对讨喜的梨窝。
徐胧月这才想起,那个丫鬟名唤可莺。
上一世,徐胧玉带着侍卫们冲到宫中,她拿刀举着刺向女帝,
可莺扑过去,她用身子护住女帝。
随即,女帝往后头跑,一把刀飞来落在她胸口,她倒下后再也没能醒来。
想到这,徐胧月满脸忧伤,她重新活过来,便要好好待可莺。
白亿泽抬手扯徐胧月水袖,他那双眸子清澈如水:“三公主在想什么!”
“没什么!”徐胧月坐下,她满脸感触。
可兰带着可柔和可云走进来,她们拿起托盘放下,握起碗盘摆好。
碗盘中有很多菜,徐胧月捏起银箸夹块排骨过来,她脸上堆满笑。
他转过身,板着脸。
徐胧月递给可兰一个眼神。
可兰带着可柔和可云退下。
徐胧月往前走半步,她抓起排骨放嘴里,撅起嘴送到他嘴边。
他吞下排骨,两手托着肩,笑道:“这还差不多!”
“原来,驸马想要本宫喂!”徐胧月放下碗,她勾勾手指头,提着裙摆往外走。
白亿泽好似被电到,他追过来。
她一步一回头,那双眸子能勾人魂魄,浑身透着娇媚气息。
白亿泽走过来,他扑到她的怀里。
她那双眸子忽闪忽闪,樱桃小嘴撅着。
任凭谁瞧见,都想多看几眼徐胧月,她身材纤瘦,柳眉杏眼,乌发如水般披在肩上。
赵墨竹走近,他抬起头,那双眸子在她身上没有移开。
他入府这么久,没有侍寝。
于是,赵墨竹往前走半步,他抱拳叩首:“启禀三公主,妾想侍寝!”
“本宫没唤你,你不用侍寝!”徐胧月轻抬水袖,她递给可兰一个眼神。
可兰拽起赵墨竹往后头走。
白亿泽板着脸,他握拳的手在颤抖。
赵墨竹扑过来,他跪坐在徐胧月身边,拽起她的水袖扯:“妾想侍寝,三公主不要赶走妾!”
“你身子弱,还不能侍寝!”徐胧月酥麻声音响起。
白亿泽走来,他那双眸子直勾勾地扫过去。
“孤一夜八次,三公主日夜找孤要,你身子能承受!”
“谢驸马教诲!”赵墨竹一惊,他转身离开。
待赵墨竹走远,徐胧月捂住嘴浅笑,她不知该说什么。
白亿泽心里不平衡,他只有徐胧月一个感觉太亏。
若是在代国,他要娶十个八个,最好后宫有三千嫔妃,再让她们争风吃醋。
想到这,白亿泽勾起薄唇浅笑,他感觉这样才像个公子哥。
“驸马,你别发呆!”徐胧月抬起手,她拽起他水袖扯。
他没说话,脑海里皆是云静姝。
或许,云静姝还活着。
可是,白亿泽不知该去哪里找云静姝,他脑袋昏昏沉沉。
他捂住嘴拍胸口,身子颤抖着,仿佛一股力量冲击着他的肺部,神色变扭曲。
徐胧月一惊,她抬手拍着他的后背,满脸担忧。
他没说话,咳的脸颊通红,忍住不适后,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