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待在家里带孩子。
这是回来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单独和骆树待在一块儿。
骆树不像之前那样只粘着骆泽野,对楚叶也慢慢产生了依恋。
这正是楚叶最初留下来的目的,让宝宝对他产生依恋,再带着骆树离开。
只是此刻,清晨的暖阳洒在露台上,舅舅外甥两人沐浴在暖黄的晨曦,突然一个念头从楚叶脑海中冒出来。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很好。
爸爸上班,舅舅陪孩子。他和骆泽野一起,把小树培养成参天大树。
临近中午时分,骆泽野打电话来。
“你爸爸?”楚叶蹙眉,“那现在怎么样了?”
骆泽野故作淡定:“暂时没有大问题,还在恢复中。”
其实人都还在昏迷,就算醒来,要恢复正常状态还有一定难度。
“那我......”楚叶想说要去看望。
作为骆泽野的爸爸,他理应去。但他是骆盛霆,所以又犹豫了。
“老婆~照顾好小树就好。”骆泽野理解楚叶的为难,“这段时间我会非常忙,你帮我顾好家里,顾好你自己。”
楚叶莫名哽咽了 一下:“好。”
本以为骆泽野说的忙,只是早出晚归。
没想到他一连两天没有回家。
骆树都开始想他,动不动喊“爸爸”。
楚叶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
不管怎么样,那是骆泽野的爸爸。
他抱着骆树一起去医院,到了地方,直接上到顶楼贵宾病房。
顶楼的医生护士都认识楚叶,没有阻拦就让他进去。
楚叶抱着小树,走在贵宾楼层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
走廊很安静,地毯很吸音,连脚步声都消干净。
“骆总,情况很严峻。”
是池秘书的声音。
楚叶站在病房旁的会客室门口,能清楚听见声音,从虚掩的门缝传出来。
“那群老东西正在启动重选董事长流程,李戴维还准备了不少‘自爆’材料,都是集团项目的灰账。”
池秘书尽量保持镇定,但微颤的尾音,暴露了他的慌张。
谁都知道,骆盛霆好端端的,董事会那些老货,不管肚子里憋的是好水坏水,都能镇得住。
一旦躺下,并且有极大概率会瘫痪,那群人恨不得把骆氏改了姓。
况且还有......
“还有秦老,不声不响收购了小股东手上的股份,现在在股东中,可是颇有分量。”
楚叶听到秦老两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从头凉到脚。
那个恶心的老人,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不禁收紧了手臂,怀里的骆树立马“咿咿呀呀”叫起来。
会客室门打开,池秘书看见楚叶,原本拧成麻花的眉心松散开来。
他还以为被谁听了墙根,看见是小老板的人,警报立即解除。
“楚叶?”骆泽野眼睛都直了,盯着老婆的脸,不敢相信。
“爸—爸—!”骆树张开手臂,两腿乱蹬。
骆泽野忙把他抱过来。
“儿子~想爸爸啦?”
骆树一到骆泽野身上,就抱住他的脸,小鼻子小嘴,一个劲地在他脸上蹭。
骆泽野胡须刮得很干净,头发装束也光鲜依旧,但是眼底的疲惫,全被楚叶看得清楚。
“小树,别吵爸爸。”楚叶把骆树抱过来,“我就过来看看,你们有事继续......”
“没事了。”骆泽野扬起嘴角,接着一把将楚叶搂过来,连同骆树一起抱进怀里。
池秘书知趣地走开。
看到楚叶,他就想起自己那好侄子,自从楚叶离开,像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还是好好完成学业,走好家族给他规划的每一步。
但整个气质都变了,不苟言笑,平静的表情总覆着阴郁。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池澈居然又交了个男朋友!
他和三弟都见到那个男孩子了,长得人高马大。那么大块头,真不知谁上谁下。
还不如跟楚叶,至少他侄子一看就是1。
唉!
池秘书垂着肩膀,默默叹气。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楚叶靠在骆泽野怀里,担心自己给他添麻烦。
“没有。”骆泽野埋首在楚叶发间,闻他想念的气味。
“看到你们太好了。”
他闭上眼睛,享受抱着老婆儿子的时刻。
这两天面对的都是糟烂事,只有这一刻是无限美好。
让他暂时把负面屏蔽,让他抱着爱的人,充充电。
楚叶乖乖任骆泽野抱着。
他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也能感觉到,在见到自己和小树的时候,他在一点一点恢复能量。
骆树也很乖,夹在爸爸和舅舅中间,居然舒服的睡着了。
听见孩子均匀渐沉的呼吸,骆泽野和楚叶对看一眼,忍不住笑出来。
“噗呲~”不远处,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楚叶从骆泽野怀里探出脑袋,就看见站在走廊拐角的梁婉茹。
“哎呀,还是吵到你们了。”梁婉茹红着脸走过来。
红脸不是因为不好意思,是太兴奋。
她这几天在医院都待麻了,看见你侬我侬双男主,什么烦恼全部跑光光。
“阿姨。”楚叶抱着骆树走过去。
梁婉茹顿了一下,这次忍住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毕竟老骆做过的事,她没脸要求楚叶什么。
骆树一见梁婉茹就咿咿呀呀,朝她张开了手臂。
“哎呦~我的好宝贝。”孩子跟她亲,梁婉茹心都要融化了。
贴着骆树的小脸,感觉这几天熬出来的皱纹都在抹平。
“你们去说话,妈帮你们带着小树。”梁婉茹随时记着给儿子创造空间。
医院这么大,有家属卧室有会客室,想再刺激点,还有其他病房。
嘻嘻嘻,哪里都能医院play。
“我们,想去看看......叔叔。”楚叶在董事长和叔叔之间纠结了一下。
梁婉茹和儿子相视一下,然后笑出来。
病房布置得温馨明亮,骆盛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不是平日那个威严的董事长。
只是一位生病的老人。
“医生有说,叔叔什么时候能醒吗?”楚叶问。
“按各项指标来说,该醒了。也不知道老骆在贪睡什么,还不睁眼让我们安心。”梁婉茹把脸贴在骆树脸上,宝宝是她最大的慰藉。
“既然身体指标平稳了,等叔叔睡舒服了就醒来。”楚宽慰她。
梁婉茹点点头,抱着骆树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来。
骆树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
瞧见骆盛霆手指上夹的血氧传感器,咿咿呀呀就要去抓。
梁婉茹也顺着他,由他抓。
突然检测仪响起一阵“滴—滴—滴—”蜂鸣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