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明念远远地便瞧见了不少等候在外的老师和家长。
人群中,季岑的身影格外出挑,不少人看到他怀里一大束惹眼的花束纷纷侧目。
明念小跑过去,看到他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细汗,忍不住蹙眉:“你在这等多久了?”
季岑说:“没多久。”
一边说着,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季岑。
“你擦一下汗。”明念见面前的人没动,又把纸巾递到他面前晃了晃。
季岑没动,白皙的被晒的微微泛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细密的汗珠附着在蹙起的眉骨,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看上去有点难以接近。
“没手了。”少年垂眸,缓缓吐出几个字,微微弯腰凑近,语气略带些不易察觉的软:“你帮我擦。”
明念盯着季岑看了几秒,生平第一次给人擦汗,没好气吐槽:“哪学来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
季岑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带了点坏,意有所指道:“不是你说的?成功男友必须要做的三件事?”
“看来屈雯雯发的视频还有点用,我收回之前的话。”
明念没理他,视线落在他怀中的鲜艳漂亮的花束上,好奇问:“这是什么花?有点像雏菊。”
季岑把花塞到她怀里,另一只手顺势牵起她的手往街对面停着的车走去。
闻言耐心解释道:“是雏菊,只不过品种不一样。”
明念凑近闻了闻,香气并不浓郁,透露着一股清新,像是春日新生的嫩芽。
这还是明念第一回考完试收到花,心思雀跃到显而易见,频频拨弄拍照的举动惹得开车的季岑都忍不住侧目。
他忍俊不禁:“这么喜欢?”
“喜欢啊。”明念不假思索,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好奇看他:“我第一次送你花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她指的是从警局出来那次,忽然拉着他进了个小巷子,抱了束玫瑰花出来给他的事?
季岑思索着,漫不经心道:“想亲你。”
想把当时撩拨了不负责的女孩狠狠亲一顿。
明念指控:“你个流氓,我那时候还没答应你呢。”
季岑:“那怎么了,我就想想。”
“你别想。”
“太霸道的宝宝,是要被亲死的。”
“你滚!”
“你看你又急。”
两人一路拌嘴,半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处美容医院。
明念看着面前陌生宏大的建筑,有一瞬间的怔愣。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季岑带着下了车。
明念狐疑的看了眼季岑:“你要整容?”
“想什么呢?你看我需要整吗?”季岑被气笑。
坏心眼捏了把女孩柔软的耳垂,整个人没骨头似地揽住明念,远远看去两人亲昵极了。
几分钟后,明念被带到了一处科室问诊,当面前的外国人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询问她手臂疤痕恢复情况时,她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原来季岑是带她来祛疤啊。
“袖子撩起来。”德尔森推了推眼镜,生涩的开口。
明念忐忑地看了眼身旁的人,对上他鼓励的眼神,任由护士把她的袖口卷起露出那道被她藏了很多年的疤痕。
少女的手腕纤细修长,宛若春日的嫩柳,白皙细腻的皮肉上,被粗糙技术缝合造成的丑陋凸起分外惹眼。
德尔森在检查过后,又照例询问了一番疤痕的情况。
半小时后,他的敲定了手术时间。
“疤痕产生的时间在近五年内,难度不是很大,明天就可以过来手术。”
季岑问:“能保证完全恢复吗?”
德尔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如实道:“可以。”
虽说小姑娘那道疤要修复不是难题,但要完全恢复如初却是有点难度。
可面前的少年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他必须能完成啊。
从医院出来后,明念都还是晕乎乎的,她摩挲着手臂,从没有想过还有一天疤痕还能祛除。
明念只有十七岁,尽管表面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可深夜辗转时,也会借着月光看着这道疤出神。
她没想到季岑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回到酒店,明念收到带队老师在群里发的信息。
大概意思是明天会给同学们一天放松时间,后天随大部队包机回深市。
晚上的时间总是安静的,至少对明念来说是。
她不怎么喜欢玩手机,只有在作业做完的时候才会玩一下,这会考完试,倒是闲了下来。
季岑回了酒店接了个电话后便匆匆进了书房。
明念晚莫名躁动的厉害,心痒难耐总想往他身边凑,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奇怪。
季岑余光又一次瞥到门口探出的小脑袋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他单手支着下巴,一脸笑意,含笑的眼睛似乎看穿了明念。
嘴硬的姑娘才不肯承认:“谁鬼鬼祟祟了。”
季岑慢悠悠哦了一声,顺着她的话,忽然莫名说了句:“我饿了,想吃葱油面。”
明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为找到事干有点小雀跃,眼里的喜悦不加掩饰:“还有吗?”
“如果还有溏心蛋就更好了。”
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服务很好,拨通内线说完了诉求,很快便有服务员把需要的食材送上了门。
厨房里厨具调味品一应俱全,没过多久,明念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葱油面骄傲的笑了,再加上颗溏心蛋,迫不及待想要给季岑展示。
“这么香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散漫带笑的声音。
明念回头,就看到了季岑双手环胸倚靠在门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手里的面碗就已经被他忽然伸手端走了。
明念做的面有点多,给季岑盛了一大碗后,也给自己装了一小碗,可吃了几口后却吃不下了,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的人吃面。
季岑的教养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吃东西的动静不大,动作优雅又赏心悦目。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面碗,忽然坏心地往季岑面前推了推:“我吃不下了。”
明念乖软的笑着,漂亮的狐狸眼委屈的眨巴眨巴,声音清脆的请求着。
“吃不下你煮这么多?”
季岑一边说她,一边伸手拖过明念的面碗,还不忘嘱咐道:“行了,先去洗澡,待会别头发又没吹干就睡了。”